珠宝界永远绕不开的话题——
宫学祈是个鲜少露面且诡谲多变的大师,所有人都知道。
这是比较尊重的说法,翻译过来是——真他娘的难伺候!
所以展会统筹人过来敲门时,难免会感到紧张,生怕惹宫先生的不快。
幸好,有闻助理帮忙开路,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叩叩两声后,一片静寂。
闻助理果断推开门,朝幽暗的室内瞥一眼,开口道:“宫先生,车来了。”
等了能有几秒钟,屋里传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那是金属轮毂碾过地板的声音,并不刺耳,像是某种高级机器在运作。
宫学祈控制着轮椅滑向门口,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他不适地眯起眼眸,伸手挡了一下。
统筹首先看见的就是那只手,修长如新竹,白皙得像雪地里的碎玉。。
本还想再美言几句,但没时间了。
闻助理已经熟练地站到轮椅后面,推着宫先生走出休息室。
宫学祈整个人暴露在灯光下,很明显,这是一个身患残疾的年轻男人。
他那没有知觉的双腿摆的端正,两手搭在扶手,坐在轮椅中的姿态宛若古典雕像,浑身散发着悠然与懒惰的气息,乍一看是美丽与脆弱并存,实则他身上总残留着某种黑暗的东西,吸引人的同时又叫人望而却步。
助理推着宫学祈向前走,低声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
他轻摆下手,看向跟在旁边的统筹,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疑惑。
他的眼睛是灰棕色的,特别却不突兀,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仿佛是远处山峦的色调。
老天真不公平,有人长成这样,有人却长成那样。。
统筹跟他对视几秒,心瞬间跳到嗓子眼,猜到宫先生可能忘了自己是谁,赶忙做介绍:“宫先生,我是展会的统筹人,下午是我接待的您。”
宫学祈想起来了,似笑非笑道:“哦,你给我拿了毯子。”
“是我,”统筹拘谨又奉承,“宫先生,您感觉好些了吗?”
下午在展厅三楼,宫学祈跟姑姑有过一次会面,当时室内开了冷气,他不小心着凉,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在休息室逗留到这么晚。
“你觉得呢?”宫学祈反问,微微上翘的嘴唇透出几分不耐烦。
助理知道他是无聊,必须尽快离开才行。
统筹笑道:“您看着气色不错。”
事实上恰恰相反,宫学祈睡了一觉,感觉浑身乏累,身上松垮的黑衬衫把他脸色衬得像棉花,这种场合令他不适,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
偏偏统筹看不出来,还抱有希望地邀请:“下季度会在本市举行国际珠宝展,也是由我来统筹,宫先生您能赏脸吗?”
宫学祈放慢语速说:“以后的事,现在的我怎么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