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模样看起来很新奇:“我在呢,薇薇。还以为你有多么大胆,原来只是一句简单的威胁,就能让你翻了半张脸。”
“你出了好多汗,是在害怕吗?好凉。”
“闭嘴。”梁廷鞍忍无可忍,话与眼神同样不客气,“秦臻,再多说一句,你就从车上滚下去。”
隐隐约约的声响从后座传来,乔树羽心惊胆战,默默调大了音响音量,试图掩盖过去。
她是第一次听梁廷鞍说“滚”这种字眼,冲击力实在太大。
司机下意识放慢速度,侧过头看向乔树羽。乔树羽面色凝重,轻轻摇头:“请继续开,专心点。”
……
梁幼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房的,也忘记了第二天是如何返回帝都的。
仿佛只是愣了愣,时间便飞速逝去,依稀记得周围人对她说了很多话,可她都忘了个差不多。努力回想下,唯有那么几句。
“幼薇,你是觉得大哥真的不会生气么?”
“梁幼薇,后悔么?明明只选我一个就没这些破事。”
“薇薇,不要问姐姐该怎么办。姐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梁幼薇,晚上七点钟,我家,不要让我等。”
……要疯了。
手机的闹钟在响个不停,提醒她今晚的“约会”。内心的烦躁冲到胸腔,梁幼薇从床上挣扎起来,拿起手机就狠狠掷到地板上。
地毯厚重,发出一声沉闷震心的响。
闹钟不响了,手机也不亮了。
呼吸声重到不可忽视,瘦弱轻薄的脊背一起一伏。不知过了多久,梁幼薇强撑身子起来下床,趿拉着鞋走到梳妆镜前。
她想与自己对视,看到了一张有些憔悴的美人面。
依旧是漂亮的,可不再像从前那样神采飞扬。眉尖拢了层浓郁的雾气,经久不散开。
轻抿惨白的唇,梁幼薇颤抖着手,胡乱摸着瓶瓶罐罐林立的梳妆台,挑出一只看上去颜色还不错的口红。
涂口红的步骤是什么?好像要先补水?然后抹护唇膏,最后再上唇膏唇蜜……每个人的体质样貌风格都不同,化妆也有对症下药的说法,可梁幼薇从来不记这些。
本就记不住的东西就让人烦,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
破罐破摔,她干脆喝了口水稍微润唇,便直接单手撑着化妆台,强忍着摔东西过度用力留下的酸痛,一点一点涂色。
……红艳艳的,诡异到有些丑陋扭曲。
最好能吓死秦臻。
她色厉内荏地想,不过如果眼神能更坚定一些,想来效果会更好。
下一秒,她用力把口红插回原处,泄气似的,咯噔一声。
秦臻今天是肯定要和自己算账的,穿什么都没用,梁幼薇想,于是也懒得去穿得漂亮取悦他。
她没有刻意换衣服,在睡衣外套了件长款羊绒大衣,大一号的贝雷帽往脑袋上盖好,整个人都收拾完毕。
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