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将白,就快天亮了。
解下忧惧,宿夜未歇的疲惫席卷而来。章盈道一句“好好照顾五爷”后,便跟着丫鬟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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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晏的院子清净,章盈不知不觉睡到了午后。
她醒来时,床边守着满眼通红的碧桃。
碧桃一开口,哭音便泄了出来:“娘子,您没事吧?”
章盈坐起身,拭干她的泪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没事。”
可碧桃的泪越擦越多,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听说五爷受了重伤,担心你也出事,吓死我了。”
章盈道:“是五爷救了我,若不是他,恐怕受那一剑的人就是我了。”
碧桃俯在她腿上,瓮声瓮气道:“怎么什么坏事都找上了你,先是被人下药,现又遭刺客追杀,您说是不是开年时咱们没赶上时候拜菩萨。”
章盈笑道:“菩萨哪会这般小气,事由人为,不过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碧桃回道:“午时末,娘子可是饿了?”
这么晚了。章盈扶起她,掀开被褥下床,“我去看看五爷。”
碧桃道:“娘子还是晚些去吧,今早其他院里的人都来看望了五爷,眼下还不知走没走,现在去了没准会与他们撞上。”
章盈不以为意道:“撞上便撞上,没什么好怕的。”
做错的不是她,难道反是她要避着不见人?
主仆二人梳洗罢,一出门,便真在院中遇上了来看望宋长晏的大嫂。
庞氏见她在五弟院中,并不露惊讶之色,和声细语地与她问了一句安,“许久不见弟妹了。”
章盈回礼,“大嫂。”
庞氏道:“方才听五弟说,那些刺客武艺高强,身手了得。五弟院里的人多数都练过武,弟妹这段时日住在这儿也好。你放心,父亲母亲那儿我会去说清楚的。”
平心而论,在宋家的日子,大嫂对她是极好的。章盈道了一句谢,“多谢大嫂。”
宋长晏因她而伤,在他伤愈之前,她也不放心离去。
庞氏微一施礼,便带着人走了。
进了宋长晏的寝屋,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屋子中央的桌面上堆放着不少东西,想来是大嫂他们送来的。
谭齐见她到来,停下收拾东西的手,请她进里屋:“二奶奶请。”
宋长晏院里少有女使,他屋中更是如此,他贴身之事几乎都是谭齐在做。章盈猜想他不喜丫鬟们近身,便留了碧桃在外间,独自一人跟着谭齐进去。
她边走边问:“五爷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