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听后依旧颔首,除此以外,他似乎也找不出别的回应方式。
章盈斟酌措辞,遂开口问道;“我听说三爷前不久手受伤了,不知伤得严不严重?”
哑奴抬眸,清澈明亮的双眼望着她,神情疑惑而茫然。
章盈心头那些盘算在他的注视中一点点消遁,哑奴在府里也只是做些粗活,没准连主子身都近不得,又怎会知晓这些呢?又或许他对自己有所戒备,担心惹祸上身,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告诉她。
她不愿再为难他,少顷后道:“没事了,你先将花拿回去吧。”
话音落下,哑奴忽然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臂,朝她点头。
章盈神色一动,“你是说他伤到了右手?”
哑奴颔首,挚诚的目光示意她继续问。
章盈又道:“他可是除夕那夜受的伤?”
哑奴点头。
章盈遽尔心下一沉,继而问道:“除夕那夜三爷可有出府?”
哑奴看着她没做应答。
他不知道。
章盈了然,正要开口让他回去,便见他手重新动了动,竖起三根手指。
章盈试探道:“三爷?”
他抿了抿唇,徐缓摇了摇头。
章盈不解,只得胡乱猜测:“你是说三爷未曾出府?”
哑奴不置可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章盈接连又猜了几次,他都是这般。一旁的碧桃看得着急,出声道:“你是不是说三爷不是好人?”
她对这个三爷没什么好印象,每次他见了娘子都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对他便往坏里想。
这一回,哑奴肯定地点了点头。
章盈神色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我知道了,多谢相告。哑奴,今天的事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不必放在心上,最好也别让旁人知晓。”
她另外嘱咐了几句,在他临走前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在府里待了很久,那你觉得五爷人如何?”
哑奴抱着花盆愣在原地,显然在思索如何作答,犹豫到最后,他也没能给出回复。
不是摇头,那应当就是好人吧。结合府中其余下人对宋长晏恭敬的态度,这倒也合情合理。
章盈随即又问:“那二爷呢?”
昨夜宋长晏也问过她相同的问题,彼时她只凭着一腔直觉回答。可实际上,她身为妻子,对这位夫君却并不了解。多年前短暂的相处如管中窥豹,她以为这场婚姻是缘分使然,能让二人相知相解,没想到竟是他们的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