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棺材,甚至于整栋竹斋,都是取这种特殊木料制成,其中蕴含着强大的灵力,可以保证他不会因为禁制过载而失去神智。
“这不是一回事,”白鹤也看向她:“就算你一心‘求死’,我也不会用转移禁制的方式。”
禁制的转移,是需要双方自愿的一种仪式。
无论哪一方临时反悔,都可能会得不偿失。
半晌,龙竹将手从外套衣兜里拿出来,一步步走上前,眯起眼睛,语气威胁:“那如果说,我现在要杀了你呢?”
“你也不肯答应吗?”
白衣青年弯了弯嘴角,嗓音从容:“除非我死。”
浓烈煞气从眼前的短发女人身上遽然勃发,竹林里升腾起一股旋流,随着她步伐逼近,天光黯淡,鼓角铮鸣,仿佛天地与她同阵,以风为斥候,草木成兵。
白鹤也忽然明白了古书中有人记载的关于“魈”的字句。
与他对敌的不是一只鬼,而是这片宇宙的一部分。
他看不见自己的胜算。
“现在呢?”
龙竹将手按在他的手腕上,俯身再次抛出同样的问题。
白鹤也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漆黑眼睛,不动声色用自己的灵力削弱对方带来的压迫感。
他轻声开口,似是感叹:“除非我死。”
杀意与杀意的碰撞还未扩散出更大的漩涡,突然,旋流停止了。
龙竹忽然收起通身灵力,直起身叹了口气,慢吞吞将手重新放进衣兜里揣着:“算了。”
白鹤也一愣。
“你不同意就算了,”龙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改变主意的话,可以随时叫我,我会听见的。”
有点可惜。
但是,本来也没对这个方法抱多大希望。
“等等。”
白鹤也开口。
龙竹还以为对方这么快就想通了,回头一看,迎面一物朝自己砸来。
她劈手接过,却发现是一枚小小的香塔。
白鹤也微微动了动手指,木傀儡榆生便一摇一晃上前,扶住轮椅将他转过身,往袇房方向走去,声音渐远:“作为之前的答谢。”
龙竹盯着手里香塔,微微睁大眼睛。
香味若有似无,做法同之前的有些微妙的差别,大概是新研究的配方。
她突然思考起一个问题。
明明是她在威胁白鹤也,为什么反而是自己做出让步?
可他都不怕死,她又要怎么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