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同的是,尽管浑身冰凉,甚至还有着细细的颤抖。
温予柠却没再选择逃避,在充满血腥混着泥土的气息里,她挣开了那双一直紧闭着的双眸。
白光又一次冲破黑幕,照进了房屋,也照亮了一切。
一个披着散发,穿着衣不蔽体、破烂白裙的女人正站在窗台,她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却也是在那一秒钟的时间里足以看清,女人裸露出来的身体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除了已经干涸的血迹,还能看见裸露在外萎缩了的白骨。
女人被挖空了的双眼正流下了两行血泪,她诡异的盯着窗内的人。
瘦弱的只剩皮包骨的双手拍打在窗户上,细长的指甲被她用力的划过,与街道外那些声音重合。
温予柠和那个身影整整对视在一起,她倒吸一口凉气,近乎是下意识便与记忆中那天晚上另一个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从前的阴影与恐惧一齐快要冲破她刻意隐藏起来的保护壳,只是不等那些逃窜出来的记忆重现。
原本冰凉已久的后背在这一刻被温热的怀抱拥住,紧实有力的手臂也越过肩头怀抱住了自己。
明明是呈一副保护姿势的拥抱,可温予柠却感觉那人比自己还害怕,甚至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两个人距离太近,男人炽热滚烫,又极不稳定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
怀中的人身体僵硬,原本呈戒备甚至如一直惊弓之鸟的人,在这一刻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松弛了下来。
这是这么久以来两人如此贴近在一起,简俞白在黑暗中紧紧抱着怀中的人。
察觉到女孩没有抗拒,甚至无意识的贴近了自己,简俞白眸底的墨色愈发浓烈。
借着黑暗,他低下头,柔软又冰凉的薄唇带着些颤栗与小心翼翼贴在女人柔弱又细长的后颈。
随后又依依不舍的移开,贴在温予柠的耳廓,气音低沉中又带着无助。
他说:“姐姐,窗外站了一个人,我害怕。”
温予柠近乎是被他这一声叫回的神,紧紧咬住下唇的动作松开。
下一瞬,口腔中也随之弥漫开血腥味。
温予柠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其他动作,她就这样任由男人抱着自己。
似乎是借着男人怀抱的动作,她这次只是平静的望向窗外。
可也是眨眼的瞬间,窗外已经没了任何人的身影,唯独留下了几道血痕与血色的巴掌印。
连带着街道外原本悲鸣不断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停止。
这一切停止了,可淅淅沥沥的大雨与雷声却没有就此作罢。
胸腔中的心跳声比哪一次跳动的都快都重。
可温予柠只是就那样看着窗外渐渐被大雨冲散开的血迹。
简俞白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的起身点燃蜡烛。
墨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里衣也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中间的胸膛半露不露展示在外。
尽管如此,被温予柠打磨成小熊样子的小熊依旧被他挂在腰侧,纹丝不动。
比烛火先一步照亮那张冷白面容的是记忆中恐惧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