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墨色摇曳,似是被不远处堆积的雨水溅落,延伸着朝四周洇开。
话本么?
简俞白握着长剑的手未动,原本紧抿着的唇向上,溢出愉悦的笑,在满是尸骸里如玉般儒雅。
原来是话本啊。
怪不得,若是话本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若兄长为话本中的气运之子,那么他们便是无所谓的棋子。
而作为主角幼弟的简俞白,它这颗棋子必然要为兄长铺路,换其圆满。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么现在……
简俞白望向那边站着的女子,眼底洇开的墨色退散,转而被兴味替代。
他如今的妻子,从前与兄长纠缠不分的女人。
温予柠,又会是这本话本中的什么角色呢?
在简清悠注意到那头温婉和温予柠情况,蹙着眉迈步走到两人身边时——
比他斥责声快一步的。
是带着无尽杀意,直直抵在自己颈侧的剑尖。
人群中的悲鸣与哭泣声被冷戾的剑光劈下。
余下满片死寂。
指剑的人修挺清影,虽然沾染上了些许血色,可抵不住生得眉清骨秀,那一点红生生像是霜雪枝头中多出来的艳糜。
剑刃已横在颈间,只稍稍面前人用点力,他便能命丧于此。
简清悠来时并未看见温予柠身边还有个简俞白,偏偏他刚接近,对方就现了身。
何时起,这人的功力竟已到了这田地。他轻笑,面上仿佛混不在意:“三弟这是……何意?”
“在临行前我便已告知皇兄锦州状况,我先一步前行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可为何直至战乱平息,皇兄此刻才至?”
简俞白声线温和,手上却没收力,直至看到那人脖颈流出丝丝血迹才停住。
“锦州知府畏罪自杀,通判为保城内百姓安危举家殉城,”
“皇兄此举,用意何为?”
没有被此场面怔住的惧怕,碍于及时赶到的二公主和三皇子,跪地的全城百姓未多言什么,眼里却多了丝显而易见的情绪。
就连胸腔都跟着起伏。
简清悠视线不经意扫过被简俞白拉至身后的温予柠,心底道不明的烦躁愈烧愈烈。
分不清是方才平息战乱后第一眼便望向温予柠,却看见她逼迫着温婉弯下腰。还是此时简俞白挡在温予柠身前,为了一个一个女人公然拔剑相对。亦或是,简俞白当着整个锦州百姓的面故意陷害……
“三弟这是责怪皇兄?可皇兄………”
“晞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