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予柠无声哂笑,指尖习惯性的有规律地的在桌面敲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这件事如果换做温予柠,她只会彻底的和温负断绝关系,但凡只要沾到温家的一点一滴她都不会要。
因为嫌脏,也嫌恶心。
对方想要做什么温芩都知道,但也正是因为因为知道,她才担心事情会因此发生转变,这才再一次现身出来。
如她所料的回答,温芩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只可惜对方终究不是自己,自己也远没有对方的绝情。
【温予柠,人不能总是这样活着清透。】没有多余的劝说,温芩只是尽可能的简短解释,【曾经的我也会像你这样认为,可现实总会给你当头一棒。有些东西是他们欠你的,可当你下了某些决定后,反倒便宜了他们。】
“欠不欠的谁又说得通呢?”
仿佛只是随意开口,又仿佛是埋藏与心底的答案。
“这世间最难说清的便是亲情二字,当你们是骨肉血亲时,便注定了难以割舍。”
桌上敲打着的动作未停,温予柠垂下眸。
似是在下某种定论,又似是渴望有人能来反驳自己。
“古往今来,无论是哪个朝代,无论是百年前亦或是百年后,都是推崇一个‘孝’字。”
“‘孝’不单单只是个孝道,更代表着‘忠’。无论是哪一种,本质上都是为了推卸养老责任,利于维护阶级统治。”
“可是人往往是自私的,大部分人的自私性早已超过了所谓的亲情和血脉,子嗣更是成了血缘的赠品。”
“这个赠品从生下来,便注定了难以割舍,难以摆脱。”
第一次听温予柠说这么长的话,温芩一怔:【你……】
“所以你看,”女孩平静的笑了笑,“所有规则的定制,起初都有它的道理。“
“只是当这份规则深入骨髓时,它就会被人潜移默化,演变成另一种规则。甚至成为一种理所当然………”
温芩并没有温婉的满腹经纶,仅有的知识也是自己后来自学。
鲜少听说过这一切的源头,尤其是前半段话。
本能的想要反驳,可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温大人此话严重了。”
一道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声音打断两人的谈话。
温予柠敲打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的抬眸。
原先最是不愿插手他人家事的人,此时面色不变,一字一句的出声。
“温予柠作为您的亲生女儿,理应是要继承温家的。怎么能称作是过继一说?”
后排大臣闻言瞬间纷纷看向座位上从头到沉默不语的温婉。
谁不知道,过去十余年里温家可是把温婉放在心尖上养,公然教这养女医术不说,竟还带着这个养女行医。
不过也好在温婉争气,硬生生在学医这条道上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成功让皇后皇上松口,允许她这个女子破例学医。
可现在,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女,众贵女眼中艳羡的对象,竟然是冒名顶替的假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