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过他不准杀人了。”所以应该没问题,“他那个时候只是兴奋,又不是变傻了。”
不,他倒宁愿自己那个时候是变傻了。
褚褐幽怨地从青遮又换了一遍的新帕子里抬起头。
他可不想承认青遮比起现在的自己更喜欢以前的那个小蠢货。
“那褚褐道友,你,”楼鱼迟疑,“你下咒了吗?”她实在是无法信任只因为对方对青遮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喜欢你”就要把人杀了的褚褐,占有欲未免太过头了吧。
“放心吧楼鱼前辈,青遮的命令我肯定是会一丝不苟地完成的。”
不,你这副样子真的很没说服力。
楼鱼看着盘腿坐得端正、手撑在腿上的褚褐,乖乖地抬头乖乖地等着青遮换帕子给他擦脸,总感觉他身后要长出一摇一摆的尾巴来了。
嘶,怎么会这么想呢?
楼鱼再度扶额。
难道是最近我太累了?
“楼鱼前辈,别担心啊。”褚褐为了方便青遮擦脸眯起一只眼睛,“我绝对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顶多就是告诉了杜长卿一些他本应该知道的事情而已。
“阿褐,你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他到现在都记得,杜长卿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啊,真想让人把他脸上的皮给扒下来,让他别再笑了。
“我答应了青遮,不能杀人。”当时的他状态实在不妙,就像青遮说的那样,他有点太过兴奋了,所以他没忍住把那件事情说了出来,本来在他的预想里,应该不告诉杜长卿才对。
不过,就算告诉他了也没什么,反正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你信命吗?”
面对褚褐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问题,杜长卿给出了预料之中的反应,“什么?”
“其实,一个人的命数,有时候可能是别人精心制造的结果。”未褪干净的黑红色在褚褐的眼睛里流动着,“比如,你会遇见我。”
杜长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阿褐,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追杀你的心魔,是我找来的。”
杜长卿猛地瞪大了眼睛。
褚褐其实醒的很早,在那条冰冷的河里,他睁着双无神的眼睛,无视掉全身上下传来的快要把他痛死了的疼痛感,想了很多。
我是心魔。青遮把我带出来了。青遮会被我连累。心魔不会活多久的,因为心魔是定义上的「坏人」,无论从长老会的角度还是从修真界的角度,自己都不可能存活下去。
我注定会死。所以我得带青遮走。我要在死之前保证青遮以后能够安全地活下去。
所以青遮需要权力,需要任何人都动不了他、忤逆不了他的权力。权力的构成很复杂,权利的生成也很漫长,但他没那么多时间了,他要想方设法将青遮推到最高处。
但青遮是个炉鼎,他不能保证在死后还能有其他人对青遮忠心耿耿,而且如果是在旁人的助力下才能坐稳最高的位置,依旧会有人对他不满。青遮必须自己有掌握权力的能力才可以。
那么,就来交换吧。
褚褐想起了他在姑洗塔对青遮说过的话。
交换。没错,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