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遮又咬了块糖。
在他回到房间后,不多时,有人来敲了门,是一个没见过的小厮,手里端着眼熟的砂锅。
“青公子,这是褚护卫让我带给您的。”小厮将砂锅放在桌子上后朝他行礼,“他让我转告,他多熬了一锅不带血的汤,因为时辰来不及,所以味道可能差一点,让您见谅。还有,接下来几天他会很忙,可能没有多少时间来看您,所以先让我替他说句抱歉。”
在听到“不带血”三个字时,青遮挑了挑眉。
“你,”他打量着小厮,“靠近点。”
小厮听话地走了过去。
“抬头。”
眼睛无光,眼神呆滞,被控制了么。
“行了,退回去吧。”青遮掀开砂锅的盖子,“他还说了别的吗?”
“褚护卫还说,您安心在这儿住着,没人会来找您麻烦,以及,虽然您可能不乐意,但他要擅作主张一回。”
青遮舀汤的动作停了,“擅作主张什么?”
“抱歉。”小厮摇摇头,“关于这个褚护卫没说。”
算了,随他去吧。青遮挥挥手,让小厮退下了。
他低头尝了一口碗里的汤,是乌鸡汤,鲜的,甜的。
嗯,好喝。
他又舀了一勺。
味道非常好,是褚褐一如既往的水平,不过,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跟他刚才闻到那一锅味道不太一样。
时辰不够的缘故?应该不是吧,他可尝不出来这种细微的区别,他给自己做饭都是追求一个能下嘴就好。
那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青遮捏着勺子,无意识地在碗里搅和,金色的汤汁随着他的动作一圈圈漾开波纹,圆润的弧度生长再生长,像一轮金灿灿的太阳。
太阳。太阳。
青遮鼻尖萦绕着汤鲜甜的气息,走了神。
金色的太阳。白色的太阳。红色的太阳。红色。夕阳。残阳如血。
血。
当啷,勺子被撂下了,碰到了碗,发出了清脆的一声。
是了,就是血。青遮低头看着碗里的汤。端给杜兰然的那一锅里放了褚褐的血,所以闻起来才不一样。
青遮重新舀了勺汤,送进嘴里。
所以,他刚刚的饿,是对褚褐,不是对汤,他对褚褐起了食欲?
好像,也不意外,褚褐是心魔吧,他修炼的磷罗绸只会对两种东西起食欲,一是长老会那些同样练了禁术的人,二便是心魔。
青遮不禁回味起了前几天吃到的半残心魔,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喉咙,刚喝进嘴里的汤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