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因为——
青遮在幽幽梨香中转醒。
我哪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鬼东西。
世人似乎对炉鼎都有着这样的误解:炉鼎懂情欲就一定懂爱。然而事实上,炉鼎只擅欲,像爱这种东西哪怕是他们自身能得到的也寥寥,毕竟谁会去对一个炉鼎奉献爱意呢,人是没办法理解自己未经历的事情的,情感也同样。
至于青遮,他从三岁入金门宗,接触到的第一份情感,就是不加掩饰的恶意,这成了他感知其他情感的基础,同时也造就了他截至目前为止都没有接受过可谓「正常」的情感的状况。
这一点,简直和从小在不正常环境长大的褚褐一模一样。
不过,青遮不太乐意承认这一点,因为这听起来有点像被屈兴平的同类理论洗了脑,且,把褚褐看成同类并不是什么好事,会因为过于相似的过往产生多余的移情。
所以,和爱相关联的事情他总是处理不好也就理所当然地可以被原谅了。
譬如眼下摆在他面前的过去。
按照他一贯的做事风格,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他只需要清楚地知道一件事:过去是要割舍的,白万仇,是需要杀死的。
于是,他提着三千尺,再一次站在了前世被他杀死、自己也同样死在对方手里的人面前。他原本以为这是场恶战,对方毕竟是化神修为,但万万没想到,他借此却发现了一样很有意思的东西。
“稀客。”白万仇从上位走了下来,用那种青遮绝对厌恶的居高临下的态度,“虽然这场宴会的主角的确是你,不过由于来的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我还以为你被他绊住脚了,没想到你居然逃了出来,看来小鬼就是小鬼,驭人手段一般嘛。”
“你。”
青遮抬起头,蛇瞳显现,口中津液横生。
“你身上的味道,很香,很想要人——”
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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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青遮瞥了一眼外面连成线的雨水,随意甩了甩手,大片黏腻的血顺着他的动作从指尖吧嗒吧嗒落下,一小片一小片甩在地上,像是在屋里泼了场雨。
没吃饱。
青色的蛇瞳不满地颤动着。
真是个废物,明明也修炼了禁术邪法,怎么才这么一点灵力,内丹还没有上次从小禹村里那人的纯粹。
门被砰地撞开了,风捎带着雨水,连同着一个湿溻溻的人,一起迈进了这座死寂沉沉的大殿里。
“青遮……”
那人喉头攒动了几下,嗓音干涩着唤他的名字,同样新鲜的血顺着那人的手流下,应和着他。
“你……”
他要说出什么呢,好害怕,不能杀,还是太残忍?
“真是漂亮。”
那人痴痴地望着他,有一瞬间,青遮甚至看见了他的眼睛里起了黑红色的波澜。
“我可以过来吗?”
……我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