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一想就没有止境,傅念斐几乎彻夜未睡,直到次日,他顶着一双熬红的兔眼,听到院里脚步声频频,似乎全傅家的佣人都忙起来了。
啊,对,小舅舅今天来吃饭。
傅念斐的委屈劲儿一下子全涌上来,眼泪稀里哗啦往外流。靠山驾到,他傅念斐的腰杆又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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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晚上开始,菜品酒水却从中午就开始准备了,傅家主也算是掏空了半个家底,就为了能搭上杜会长这条大腿。
他心道傅承轩从傅家出去的时候才十八,一个半大孩子当初能懂什么?可就是这么个半大孩子,被杜会长扶持八年后都能买得起那么大一个金丝楠木棺材,还住公馆、开豪车,若是这份机缘能落在他傅茂头上,必定比傅承轩更强。
想抱金大腿,傅承轩就是通天梯,因此傅家主打定主意,今日一定,也必须,跟傅承轩重修旧好,再续父子之缘。
“家里人都齐了吗?”傅家主对下人道,“等下五点就预备开席,找人在大门口盯着,看到承轩的车影儿就来通报。这顿晚饭十分重要,关乎傅家未来财脉,所有人都必须吃上这顿饭。尤其是承闲,屁股长钉子今晚也得钉在家里的凳子上,知道吗?”
下人连忙道:“您放心,已经派人去通知各房了,有在外边儿的也保准给叫回来。”
傅家主这才满意,嗯了一声。
临近五点,各房的人都陆陆续续来了,就连傅老太太都已坐在桌边。
傅家人丁寥寥,无需佣人细数,傅家主打眼一扫便发现人数不对。
“念斐呢?”傅家主皱眉盯向辛笃学,“我不是说了人人都得到吗?念斐和他承轩舅舅关系最好,怎么没来?你儿子人呢?”
辛笃学脸都白了。
他昨日下午打完儿子又跟秦夕鬼混了一番,随后廉睿兄便致电通知他,说已有名家同意出文章在他们报纸首发,主题就写宁大帅入主奉城后,奉城可能会有的新变化。
这主题太好了,时机也好。
奉城那些知名报刊和原来的赵大帅关系不错,和新城主宁大帅便要关系尴尬。
此时宁家军已接管奉城城防,他们这个新报纸略作示好,说不定就能搭上宁家的关系。
辛笃学自觉情人体贴,儿子两个,再加上升官发财死老婆,感觉傅家都要被他踩在脚下了。
所以他十分高兴,挂了电话便去赴廉睿兄的酒约,直到一个小时前才被傅家佣人一个电话打到饭店叫醒,差点被撞破他酒后狎妓的破事儿。
佣人只说晚上傅承轩要来吃饭,家主要求人要齐,没说具体的。毕竟辛笃学是个赘婿,向来听话,不用像对傅承闲般费口舌。
辛笃学听了老大不高兴,心道凭什么傅承轩来了全家都得迎接?就因为他认识杜会长?逢迎、谄媚、攀附。
此时他全然忘了,自己报社的新文章也是为了逢迎、谄媚、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