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卷过刚刚一秒失态的烦躁,很浅很淡,淡到温弥觉得自己眼花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搅浑这一滩水。
江昀和温康都没注意到,反而越想越觉得这个选择不错,难得开口的温康竟说:“那孩子文质彬彬,家境履历都不错的。”
“我知道了。”温弥为结束这个话题,用这四个字堵住了江昀的嘴。
陆昭野喝完杯子里的酒,非常轻松自然地拿起公筷夹了一块鱼,鱼肚最好的那一块肉,脸上挂回那一副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宛若裹着糖衣的子弹,不炸开,你绝不知道威力。
那一块鱼肉放进了温弥碗里,“多吃点。”
陆昭野的语气平静。
温弥整个人僵住了,条件反射一般的开始紧张,她盯着碗里的那一块“炸弹”,又侧首望进陆昭野的眸子。
那双眼睛总是含着疏离的笑意,人畜无害,她却能看见低下暗流汹涌。
他补了一句,“见面聊天,是个体力活。”
“???”温弥头顶轰一声。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新型羞辱方式?
陆昭野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
她也不再用公筷,夹起碗里的鱼,放进陆昭野碗里,快速扯出一个假笑,“给你补补。”
“我吃饱了。”温弥站起来,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整个人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她迅速逃离现场,只听见温康在后面喊:“再喝点汤。”
“不喝了。”
回到房间,温弥钻进浴室冲洗了很久,试图让水渗进胸腔,冲刷干净一切黏在心脏上的“污秽”。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觉得清醒了一些,又换成了热水,腾腾水雾缭绕,浴室变得朦胧。
吹头发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被水雾闷出一些红晕,锁骨处的吻痕消得差不多了。
那天陆昭野播放的录音,每每回想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相亲的事情仿佛在给她敲警钟。
她现在法律上已婚,哪怕是离婚了,再婚也会被发现,这事情瞒不了太久。
说不后悔是假的,说无所谓也是假的,她有所谓,她不敢想这事情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自从跟陆昭野领证以后事事不顺。
biancoluna的合同,婚内财产纠纷,画室差点破产,现在推她相亲。
这小子该不会命里克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