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怜闻言哽了一下,见他误会深了,只得解释:“你弄错了,我们并非夫妻。”
说完便挣开了手,快步往前走。卫琢默不作声跟在后面,低声吩咐季匀:“赏他点银钱。”
季匀一愣,忙应下。
就这么片刻耽搁,一名女子埋着头,脚步匆匆迎面而来,撞得卫怜一个踉跄。
“这位女郎没事吧?”女子连忙致歉。
卫琢扶稳卫怜,冷眼看过去,两人皆是微微一怔。
“……陛……公子!”女子瞪圆了眼,显然认得卫琢,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行礼。
见是御史大夫家的女儿,卫琢淡声道:“不必多礼。”
卫怜扶了扶脑袋上的发簪,与这女子对视片刻,双方都觉得有些眼熟。倒是女子先想了起来,更不好意思了:“小女韦婉,给七小姐赔不是了。”
卫怜从未见过这样明艳的女子,一时看得有些出神。韦婉高出她半个头,倒衬得自己像棵豆芽菜似的。
“是我脸上……沾了东西吗?”韦婉不由摸了摸脸颊。
卫怜脸微红,收回目光:“不是,是我方才走神了。”
卫琢在旁听着,眉头几不可查一皱,瞥了一眼卫怜。
韦婉是个直率活泼的性子,见了细声细气的公主,心里喜欢,忍不住又解释道:“小女本带着鸡来此上香,谁知婢女一不留神,那鸡半路竟跑丢了……”
两个姑娘年纪相仿,卫怜一直没什么朋友,最后便想跟着韦婉去玩,有点心虚地转向卫琢:“……可以吗?”
卫琢眼睛微弯,轻抿着唇,卫怜还算理直气壮,韦婉被他扫了一眼,却莫名感觉心里发虚。
她以为堂堂九五之尊,岂会陪着她们胡闹,不料卫琢话虽不多,竟真的不紧不慢一路跟在后面。
不知不觉到了夜里,冰灯渐次亮起,透出冰面仿若星火,映得满街流光溢彩。
“咦,怎么全是兔子灯?”韦婉疑惑说了句,随后又朝河边走了几步,想去看对面的灯。
卫怜也发觉到异常了,既有兔子,总该配齐十二生肖才是。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目光无意撞上了卫琢的眼睛。
他眸底映着星火,本该光华流转,却教她看出了几缕幽怨。见卫怜也想去河边细看,他才微微启唇,嗓音低柔:“只有兔子。”
卫怜眨了眨眼,这才明白过来这冰灯是他安排的。兔子是她的生肖,可今日……不是他的生辰吗?
她闷了一会儿,慢慢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压得低低的:“生辰快乐,顺颂时宜。”
说这话的时候,她终于抬起眼看他,一直以来的那份别扭,仿佛短暂地消失无踪。
卫琢低笑一声,薄唇微微上挑,凤目在流转的灯影下浮着柔和的波光。
“小妹,我……”他还想说什么,却见卫怜面色骤然一变,身子也跟着一颤,脸颊迅速涨红起来。
“怎么了?”卫琢一怔,扶着她的手臂。
卫怜下意识捂住小腹,慌忙看了他一眼,却根本说不出口:“我们回去吧……”
她的月信不大准时,这个月迟了好些天,怎的偏偏就是这时候。
然而满城冰灯吸引了无数游人,街道上熙攘拥挤,马车又停得甚远,卫怜浑身不自在,韦婉一看便了然于心。
“韦府离此不远,不如请七小姐和小女同回府中更衣?”韦婉问卫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