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祈再顾不上与她讨论卫琢的婚事,而是情难自抑地俯下脸去——
卫怜怔愣之间,温热的唇瓣已轻轻印在她脸颊上,挟带着男子灼热的呼吸。
这触碰令她整张脸腾得蹿红,羞赧得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那双手掌紧箍着她的腰,掌心热得烫人……卫怜也不知为何,道观那夜的记忆猛地涌上来,她身子随之一僵,几乎是本能地向后挣去。
陆宴祈见状蹙起了眉,原本的情动不得不褪去了大半。他压下心底那抹遗憾,哑声道:“莫怕……是我不好。”
直到卫怜呼吸平稳了些,脸色不再那么白了,他才向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保持着一段令人安心的距离,轻声询问:“我们……继续走?”
卫怜面颊上烫得厉害,抬眼对上他墨玉似的眸,努力压下心头纷乱,终究还是伸出手,任由他牵着穿出这片山林。
——
陆宴祈错估了卫怜的体力。
这座翠嶂于他而言并不算高,可下山时,她腿肚子抖得厉害,喘息不止,几乎脱了力。
一路耽搁了不少时辰,待到山脚,已是明月当空。夜风穿林而过,刮得草木簌簌作响。
卫怜伏在他背上,望着漆黑的天色,心头愈发忐忑不安。
“稍后我寻个宫人引你回去。”陆宴祈语气寻常,步子依旧沉稳。颈侧虽然渗出不少细汗,却不似卫怜那般心急。
出宫围猎,虽说也有宫禁,却心照不宣的要比长安城松懈不少。择条僻静些的路走,自能避开旁人耳目。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几点零星的火光忽然撞进眼帘。
卫怜循着光望去,只见树下立有一抹秋香色身影,手中提着风灯。昏黄的光晕幽幽笼着他的衣袍,就这般一动不动地站着。
卫怜慌忙让陆宴祈放下自己,歉疚之余,一丝儿时被母妃训斥的心虚悄悄爬上心头。
她挪近了些,才看清卫琢仍是一身骑装,眼尾泛着抹微不可察的红。他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片刻之后,才缓缓扫过她的发梢、裙裾、衣袖……
只此一眼,卫怜便意识到——皇兄动怒了。
周遭寻人的宫人见她现身,悄然退远。
陆宴祈目光触到卫琢,微微一怔,旋即快步上前施礼:“四殿下。”
夜风拂过卫琢的袍角,手中灯烛在他脸上投落明暗不定的光影,教人辨不清神色,语气听来,倒还算温和:“宫禁时辰已过,陆公子何故晚归?”
他话音一落,卫怜便怯声解释起来:“皇兄,是我不好,走了会儿便没了气力,不怪陆哥哥。”
……他说什么了吗?
妹妹素来柔顺,便是驳斥自己也极少有。此刻却为着一个外人,如此急切地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