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姐姐放心。”
“你以前就知道玩。”李可柔刮了刮韦训的鼻子,她不知道韦训吓得汗毛倒竖,“现在终于把心思放读书上了,多跟裴家儿郎学学。对了,你最近能见到卢家那个小儿郎么?”
韦训摇摇头,“他跟晋王一起北上了,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他。”
李可柔知道贺兰庆云的南下将会威胁到卢彦则,但卢彦则并不知情,现在卢英时也不在,这消息还能给谁?薛诰?
“没事了,你回家吧。”
韦训这才松了口气,“好哦,我走了。”
等韦训一走,已经入夜,李可柔没心思用晚饭,提着裙裳想要出去,被侍卫拦住。
“我想去看看韩夫人的儿子。”她不慌不忙,“你们可以告诉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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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刚结束,薛诰和高君遂准备离开,前厅官员正在客套,跟韩蔓萦道喜,二人站在一侧较为安静的地方。
“你怎么不成家?难道不想和一个女子朝夕相处,把你平时说的那些法子都用到实处?”高君遂问。
“……啊,什么法子?”
“你对女子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看法,那么懂女人心,我还以为你离开太学后会风流潇洒玩女人呢。”高君遂冷笑一声,“难为你说了那么久我一点儿也不想听的东西。”
“我在你眼里就这样?”薛诰一脸黑线,嘴向下一撇,“再说了,认为世间女子美好又不是对她们有色欲,你能不能别那么肤浅?哦对,毕竟你对女子没有想法,所以觉得我烦?”
“是。”
薛诰差点气昏了,觉得这师弟惯会气人,不行,他们现在是政敌兼死敌不是师兄弟,于是薛诰反复平复呼吸,刚想说话的时候,就看见李可柔从后门绕了进来。
高君遂咳嗽一声,“你别看那位,也别说乱七八糟的说辞,跟你我都没有关系。”
“……看一眼我就大难临头了?你们魏王真霸道。”薛诰白了一眼,心想还好自己跟着一个好说话的温兰殊。
没想到下一刻,李可柔隔空指了指薛诰。
薛诰:“?”
高君遂很是担心,扶额道,“你真是能惹事。一会儿什么都不要乱说!”
“我能乱说什么啊!”
在薛诰骂骂咧咧之间,他们已经被侍卫带去了一旁的阁楼,李可柔热情招待他们,问自己想给孩子取名字,有没有什么好听的字眼,一旁铁关河阴沉着脸不说话,但也不否定。
高君遂不想得罪,铁关河那种人,怎么可能会让别人起自己孩子的名字?
薛诰不想说,因为自己实在是没那脸说。
眼看四周一片寂静,铁关河只好清咳了一声,“集思广益,你们随便想几个,反正读了那么多书了。”
高君遂、薛诰:“……”
李可柔起身,扶着窗台,打开了窗户。这处阁楼能看到远处坊市的灯火,宵禁后的洛阳城安静无比,整个公主府也是,只有侍卫走动的声音,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她过惯了轰轰烈烈的日子,折几朵牡丹花,觉得那花还没自己好看。
洛阳不比熟悉的长安,毕竟长安是养育她长大的一方水土,乐游原和曲江里有很多她和卢彦则同游的回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看到皓月当空,整座城池蒙上一层银辉,她心中涌现出一股悲凉。
亦即从现在起,那些从未放在心上的社稷江山,齐齐在她心上落下印迹——她是大周的公主李可柔,她姓李,皇帝姓李,被铁关河和贺兰庆云迫害致死,这是血海深仇。而她却因为在乱世之中无可依靠,在仇人面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为了能安定下来……
一步步,成为厌恶之人的附庸,要生下那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