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嘲讽,萧羽书一句话也没敢再说。
罗时微道:“我告诉你,今日之事没完,我要带你去见阿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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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林宅还有两个巷口那么远,两人并肩走着,饶是云述没多看她,也察觉了她情绪的不对。
毕竟玉姜不言语时,周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
停下来,他想要牵玉姜的手,却被玉姜避开。
云述道:“是我来晚了。”
玉姜装作听不懂,敷衍应道:“什么?”
相识这么久,云述很少见玉姜这样直接表现的不高兴。他又这般了解她,自然清楚根源在哪儿。
云述道:“我是想忙完了早些来见你的,只是浮月山事多,我一时……一时误了。让你等我将近两月,是我的错。”
玉姜否认:“我可没等你。再者说了,当初我离开宁觞也未与你辞别。扯平了。”
“不能这么算。”云述扶住她的双肩,低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们之间也不是这么计较的,用不着扯平。”
云述娴熟地为她拢好被风吹乱的头发,撇至肩侧,双眸映出含混了月色的笑意:“我甚至希望你能欠我一些什么,这样,你就会一直想着如何弥补我。”
“我亏欠你的已经很多了。”
玉姜本不愿说这些,也极少这样不加掩饰地袒露柔软和愧疚。
只是今日,她就这么听着云述的宽慰,一颗心如同被人攥紧后浸入深水,发酸发涨,几乎令她无法承受。
被亏欠的是他,被不辞而别的也是他,反过来让她不要计较的也是他。
云述的温柔总是这样不合时宜。
分明此刻最该吵一架。
吵一架,两人都气得脸色发红发青,若是不爱就一拍两散,若心意仍存就给一个不柔和的亲吻。
他偏不。
他说用不着扯平。
云述语气很轻,轻得仿佛只是称赞今夜皎洁的月色:“那带我回家就好了。”
玉姜倏然抬头,逢上他专注已久的目光。
一瞬翻上心头的潮水于她眼底涌出。
她忽然很生气,却说不明白究竟在气什么,只能感受到强烈的心跳跃动。
这股激烈的情绪落下,只剩下无法诉诸于口的委屈。良久,她逐渐平静,道:“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没说这个“当时”是指何时。
或许是两月前的不辞而别。
或许……
是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