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时微递给她一条擦汗的绢帕,凑近压低声音说:“你都快把他打哭了。”
“哭了吗?”玉姜一惊。
回头一看,少年颓然地跟在玉姜身后不远处,头低着,时不时用衣袖抹着脸,看似是在擦汗,实则其中含混着将落未落的眼泪。
人皆赞许的宁觞派横空出世的天才,结果输在了与华云宗的比试当中,更是连与浮月山比试的门槛都没摸着。
如何教人不难受?
玉姜将佩剑顺手递给罗时微,自己擦着颊侧的汗水,笑道:“年纪那样小,心气倒是挺高,来日前程不可估量呢。那一招流风回雪,干净利落,就是心急了些,心境未能与他的剑意融合。”
罗时微酸酸的:“你都没这样夸过我。”
玉姜:“……”
“呃,你嘛,其实更……”
“算了。”罗时微把剑丢回给她,硬邦邦地说,“夸不出来可以不硬夸。”
玉姜步子轻快,跟上罗时微的步子,哄道:“哪有,我说的都是真心的,罗少主,你一向骄傲,跟这个小子有什么好比的?他师父见了你还得毕恭毕敬呢,修真界哪个不认可你罗时微的剑术?”
“哼。”
罗时微瞥了她一眼,落座饮下一盏梅浆。
过了一会儿,罗时微问:“那,我与云述仙君的剑法,你认为谁更胜一筹?”
“……”
玉姜无话可说。
罗时微是诚心给她找事。
玉姜思索了好一会儿,道:“按理来说,你若是比他厉害,如今成为修真界仙君的,便是你了。”
罗时微:“……”
罗时微怒道:“我问的是在你心里!”
玉姜不解:“有何区别?”
不等罗时微再发作,玉姜先一步说:“不过,你们二人谁更胜一筹,我是真不太清楚,我又没与他打过架,不知他剑术如何。”
罗时微震惊道:“你之前与他在一起那么久,没与他打过架?”
玉姜笑道:“他那样温顺可怜,我与他打架做什么?”
温,顺,可怜?
罗时微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才能听到这样的词与云述扯上关系。
罗时微嗤笑道:“玉姜,你对他的误解真是不小。一个固执死板不通情理的人,在你眼里竟然温顺可怜。你大概是忘了,你们重逢时,他不知你身份,是如何将你绑回华云宗的吧?”
玉姜:“……”
好像是忘了。
云述实在太会在她面前装可怜,也十分熟知如何能让她心软。这点心机用在玉姜身上,仿佛格外有效。
罗时微道:“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