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述就在她枕侧,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似乎拂今的话只是故意吓唬人的。
云述不禁想起,在歌舞坊遇见她时,她难得什么也没说没做,只是抱着他睡了一觉。
两人在一起时,玉姜一向睡得很安稳。
脖颈一松,他微微侧首,发觉她已然睡熟,双手垂了下来。
云述轻声笑,将她背得更稳了些。
这一觉睡了许久,她睁开眼时,她正枕着云述的手臂。
他另一只手还护着她的额头。
而云述似乎也撑不住困意,贴着亭子的石柱小憩着。
玉姜这才恍然想起,这几日云述的身子本就不好,格外嗜睡,竟还背着自己走了这么远。
她动作极轻地挪开了他的手坐起身,就在咫尺之距悄悄看他的眉眼。湿润沁凉的山风拂动他鬓前的一缕发丝,玉姜轻轻拨开。
这一动,她的手腕被捉住。
他掌心的温度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她。
云述仍闭着眼睛,声音掺杂着难以听出的倦意,问:“怎么偷看我?”
又一次被他抓个正着,玉姜是真怀疑此人是否睡觉时还有一双眼睛空闲着,好时刻盯着她。
玉姜抽回手,倚在凉亭美人靠上,淡淡道:“方才有只飞虫,替你赶走了。”
云述笑眼微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吗,那真是感激。”
“不用谢。”
“姜姜。”
玉姜的心微微一动,有些怕他会在此刻问出什么。她尚未想好如何作答。
结果,他只是望了望远处的天色,道:“快到了。本是想歇一歇,不知怎的竟睡过去了。”
玉姜松了一口气,道:“没事设什么禁制,就没听说哪个仙山不许御剑的。”
云述笑应:“好,回去就解了它。”
玉姜拢紧外衣,仰头看了看前路。
所剩之路的确不远了。
她坐回来,道:“好像除了头一回上山,我从未这么细细地看过浮月山的景致。”
云述道:“前两天我才听出瓮说,你喝醉了酒抱着他的树枝哭,说自己当年走上山如何辛苦。出翁心疼坏了。”
“就是很辛苦啊。”玉姜丝毫不觉得承认辛苦有什么丢面子的,“我当时还迷路了,山中又有野兽,我断断续续一两个月才摸到山门的。这个仙师就该我当。”
云述撑着侧颊,专注地望着她,听她讲过去之事。
他被她的话逗笑,应道:“是是是,玉仙师。我休息好了,继续走吧?”
玉姜率先站起来,道:“来,我背你。”
云述:“……还是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