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荒村的路口,有一座石碑。
玉姜伸手拂去其上的灰尘,想看清楚荒村的名字是什么,谁知却发现这并非是刻有村子名字的路碑,而是——墓碑。
玉姜的手僵了一下,收回去,仔细辨认刻的字,却只看清“黄泉”二字。
字的下面隐隐透出一丝发灰的红痕,像是才干透不久的血迹。
玉姜轻轻笑了。
这把戏好像在哪见过。
她慢慢地往浓雾深处走,忽然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低头看去,却发现是一张面目扭曲的人脸,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后面的脚步声也近了。
与其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
她抽了袖刀,干脆利落地转身,反手将身后之人制住,直接压在了快要倾塌的泥墙之上,以袖刀低抵住了咽喉,顺手捂了他的嘴。
“嘘。”玉姜不许他说话。
忽然被人压在墙上动弹不得的云述,从震惊之中回神,终于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又是她!
没许他说话,云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此处是一个荒废已久的破屋,屋顶的茅草已经被风吹去大半,只剩一根孤零零的横梁未曾倒塌。
头顶上似有水滴滴落。
淋到了云述衣袖时,他方惊觉那是血。
听从玉姜的话,云述没再抗拒,也不再挣扎。
周围漆黑一片,玉姜微微闭了眼睛,静下心来感受四周的一切声响,终于,趁机向后扔出袖刀,短刀直直刺进了横梁,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应声而落,骨碌碌地滚到了两人的脚边。
是人头。
玉姜捏诀,屋中的烛台亮起。
她从容捡起了这颗“人头”,玩笑似的忽然举至云述脸前,云述半是惊心半是嫌恶地闭了眼,接着便听到玉姜朗笑出声。
“仙君,你害怕这个啊?”
玉姜轻轻一捏,这“人头”竟直接如纸般碎掉,成了她掌心薄薄的一张傀儡符。
“不是人?”
玉姜道:“当然不是。此处是月牙镇,距离最近的仙府便是华云宗,没什么妖邪敢堂而皇之地在此处作乱。就算有,也不敢明目张胆,直接在荒村入口设一个墓碑。除非……”
云述接了话:“是装神弄鬼。”
“仙君真聪明。”玉姜笑着看他。
“……”
此人当真是说不上两句正经话便开始各种戏言。
云述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往远处走了两步,与她清晰地划开距离:“我还没问你,跟踪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