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少女的欢声笑语,清谧秀致的宗门,如琉璃般瞬息破碎。
褚昭像脱水的鱼,挣扎着忽然睁开眼。
榻边依旧轻纱迷离,司镜将她紧揽在怀里,好似抓住梦境消散后的仅存珍宝。
吻她的唇角,嗓音破碎,柔声唤:“昭昭,你醒了?”
“可还记得,我们今日,便要成亲了。”
清醒后,梦境如云烟般迅速散去,只留下怅然若失之感。
褚昭换上了合乎身躯的漂亮嫁衣,坐在一面铜镜前。
殷红嫁衣上缀满了她喜欢的珠玉,连头饰也亮晶晶的。
她照镜打量自己,眉间忽然一凉。
司镜在她旁边,用黛砚为她细细描眉。
褚昭不由得扭头望去。
女子着一袭绯红嫁衣,没有多余杂饰,却衬得肤白胜雪,眉似远黛,眸若浅桃。
她不常穿绯,如今模样灼灼动人。
一朝不慎,便失神瞧了许久。
直到唇上一抹微凉,被涂上丹朱色泽,褚昭才忽然惊醒。
不自在地抿唇,在司镜凑近时,忽然圈住对方脖颈,将殷红印在她唇上。
女子吐息忽浅忽深,短暂顿了一下。
忽然,似乎浅浅笑了起来,按住她后脑,加深这个吻,直吻得她喘息不畅。
褚昭迷蒙喘息着,尝到了丹朱的滋味,皱起眉,推开司镜,“……好苦呀。”
胸口砰砰跳个不停,她好像陷进了司镜泥沼般的怀抱里,浑身发软,连挣扎都做不到。
“我备下了昭昭喜欢的蜜琼浆。”司镜轻蹭她微红的鼻尖,“待到夜里,我们就可以尝尝。”
褚昭被蜜琼浆三字勾得睁大眼,悄悄点头。
她依旧不知晓合卺礼都要做什么,于是,在司镜牵她离开昏暗的殿室后,表面装作懵懂模样,实则偷偷打量周围。
若是遇到她感兴趣的东西,逃走也没关系吧?
今日的宴饮,比褚昭记忆中在昆仑虚与落虞的那一次要冷清许多。
她坐在丹永城露天宴席的桌旁,看见都是些仙修打扮的生面孔,倒是对她很恭敬,都唤她“昭昭大人”。
褚昭吃得肚子鼓鼓,不慎沾饮了几滴透明辛辣的杯中酒,视野逐渐迷蒙起来。
她揉一揉眼睛,面前温声蔼语的众人,时而如常,时而竟变成可怖嘶吼的坏魔。
贪婪窥伺着她,唤她“魔尊”。
“昭昭可是醉了?”司镜在旁揽住她,耳鬓私语,“我派人送昭昭回去歇息,可好?”
褚昭摇了摇头,借着醉意推开女子的手,朦胧软声答:“我、我才不回去,应该是新娘子在洞府等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