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琅揽抱着少女出水,湿漉身躯紧贴,往昔与如今之景交杂,勾起她隐秘不堪的心思。
她将褚昭放在榻上,看见对方眼睫轻抖,似乎被惊醒,要醒转过来,匆匆掩住对方双眸。
柔声劝哄,“昭昭生了风寒,莫要睁眼,阿琅为你探察一番便好。”
褚昭乖顺地不动了,吐息温热,睫羽拂过她掌心,刮起一片酥痒。
槐琅将手覆在褚昭脸侧,指尖划过那抹粉唇。
对自己的不齿,与压抑经年的情愫交缠,最终落了下风,槐琅低垂眸,心弦绷紧,泻出隐秘的渴求。
归霁可以,落虞也可以,为何……她却不能?
槐琅胸口跳得极快,俯下身去。
耳边却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
她肩膀一顿,缓缓起身,窥见余光里青白色的洁净道袍。
落虞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一切,并未显出恼意。
待她发觉了,才温煦开口:“竟不知,槐琅君对昭昭亦有情意?”-
丹永城内。
魔气缭绕,遮蔽天色。
司镜端坐于一面水镜前,身着袖角残损的道袍,晦暗中,似一捧格格不入的莹润新雪。
她喃声开口:“槐琅。”
四下清净,只因方才,女子在镜中窥见什么后,眼眸低垂。
周身魔气波动剧烈,未有什么动作,便将周遭攀附而来的魔悉数抹除。
归霁在暗处轻笑出声,“阿镜,你也瞧见了,昭昭总是惹人喜欢的。”
司镜阖眼,“绛云与你结契,又遭凶剑弑主一事,是真的么?”
归霁良久未曾应声。
“世人皆确信他们心中想信的……人云亦云,仅此而已。”血雾凝作的女子竟仍在笑,却含了几分戚戚。
“可你与我不一样,阿镜。”归霁抵在司镜耳边。
“你也确信么?确信,是自己亲手剜出昭昭的妖丹。”
司镜长睫颤抖。
归霁自她袖中探出那柄匕首,轻叹,“你替某个置身事外的人背负罪责良久。”
“本不至于堕魔,沦落到与我一般的境地。”
司镜无声望向归霁,从她眼中看见一丝惋惜。
她垂头笑起来,“我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归霁自怀中取出一颗留影珠,画面流转,她置在司镜面前,笑意浅淡,“你么?”
“是我剥离出的,纯粹如新雪、不谙世事的另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