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曾听别人说起过,这是一柄很厉害的剑。
但她……好像把剑弄丢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身后原本温声柔语的女子,却良久不曾应声。
“阿虞?”褚昭期许地回身望去,却从落虞面上忽地窥见一抹沉意。
“我是听过的,昭昭。”女子见她望来,才低柔话音,启唇回应。
“这柄剑曾辗转于我手,可据传如今被带入浸默海,早已经被魔气腐蚀殆尽了,怎可充当聘礼?”
褚昭心里陡然一空。
梦中,归霁似乎化作了缥缈抓不住的雾气,缠绕在她指尖,说已等了她万载。
“若昭昭想要好剑,不妨,在结契之前,”落虞温声提议。
“与我去西州周游一遭?”-
褚昭记忆中的百余年里,很少出摇光泽。
在静谧的昆仑虚捱过一夜,她已经颇感新鲜,更遑论到西州这样遥远陌生的地界。
落虞带她御剑而行,抵达边陲小城时,已然快要日暮。
褚昭迫不及待地跳下了剑,衣裙飘荡,融入人流中,踮脚围观路边的铺子打铁花。
匠人是个肤色似蜜的女子,周身肌肉线条却格外漂亮,舀一勺铁水,用力击扬手中木板。
倏然间,随着爆裂响声,火树银花熠熠扑洒天幕。
她呆呆仰头望去,只觉凡间之景,言语难以诉说。
铁花耀眼却灼烫,围观众人起初还驻足观赏,眼瞧刺目光芒坠地,竟有砸向这边的势头,纷纷慌忙躲闪。
而褚昭看怔了神,未曾催动护体灵力,只朝空中探出手。
她想摸一摸这些开在天幕,颇似星辰的花。
忽地,一道身影遮蔽住她视野,克制地虚虚揽住她腰身,带她避开溅落的银花火舌。
仓促间,褚昭仅能窥见,女子扬起的衣袖角处,缀了一片莲叶。
“姑娘没事吧?”
“这铁水打花失了控,可是了不得的。”
围观之人皆心有余悸。
更多的人,则是被此刻才迟迟发觉的,身形窈窕,模样格外娇媚的殷裙少女惊艳到,目光追随,愣愣说不出话来。
褚昭额处隐现纤长龙角,脖颈处隐约浮现晶莹鳞片,她回过神来,已自发催动修为,不自知露出了些许鱼龙族特征。
“莫非她就是东州鱼龙族近来寻回的少主……”
“即将与濯清仙子结契的,据说血脉精纯,境界高深的那一位?”
“昭昭。”落虞迟迟赶来,怜惜地将她揽入怀中,“可有受伤?”
褚昭摇了摇头,咬唇,良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