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如往常般起身,在榻上打坐调息,忽然,目光稍凝。
前胸压着一具柔若无骨的躯体。
少女肩头浅粉,睫毛湿漉垂落,正毫无防备地牵着她衣襟,酣酣睡着。
下半身并非人类双腿,而是一条腰身粗细、覆满浅金殷红鳞片的鱼尾。
少女埋进她衣襟,小声梦呓,“娘子……”
如沾水花瓣的软唇在她锁骨处啄碰,温热泛痒。
被褥床榻皆潮湿到能拧出水来。
司镜紧抿唇。
自枕下摸出一只匕首,架在妖纤细脖颈处,才迟迟发觉,掌心指骨皆是粘腻的。
褚昭身躯软软滑落下来,被打扰美梦,还以为是哪只不识趣的小虾米闯入了她与美人的良夜。
不情愿地唔一声,皱眉睁开眼。
脖颈却忽地一凉。
“妖女。”女子颈侧绽开桃色痕迹,嗓音冷意却似数九寒冬,“为何出现在我榻上。”
刺疼感丝丝漫开,褚昭痛唔一声,醒了大半。
本想凭着往常的灵动优势直接溜走,但腰却软得没了力气,铆足劲,竟只能在榻上勾起尾尖。
不知怎的,尾巴也收不回去了。
面前美人眼神淡漠审视,不似昨晚温存,如同变了个人。
“我、我……”褚昭委屈不已。
她视线飘忽,“你昨天夜里掀被子,我怕你着凉,特地过来给你保暖!”
司镜抬起空余的手,将敞露衣襟掩好,遮住雪软起伏的春光,也将褚昭留下的殷红牙印盖住。
室外山峰冷冽,吹得窗棱呼呼轻响。
此情此景,不能说与保暖别无二致,只能说是毫无干系。
褚昭见女子神情寡淡,并不相信,又急又羞。
抵着匕首,探近身子,分毫不顾脖颈刺痛。她是妖,疼痛耐受力较人类不知强上多少。
“你瞧呀。”她敞开殷裙衣衫,锁骨,尤其是脖颈,点缀许多梅瓣般的痕迹。
“昨夜那么冷,为了陪你睡觉,都把我冻红了!”话音委屈。
匕首横亘在少女脖颈间,抹上一丝极淡的殷色血丝。
司镜蹙起眉,刺痛感反噬于身。
褚昭歪头打量,只觉面前的清冷美人忽然捧心颦蹙,模样破碎诱人,抵着她脖颈的匕首也松许多。
不会是被感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罢?
她就知道美人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