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极了,不知道自己现下是什么模样,生怕被女子厌弃,只好再凑近些。
将湿润的唇贴上对方的。
妖生性不知餍足,触及的柔软让她痴然,更加亲昵地摩挲。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面庞潮红。
梨娘不曾在意她的唐突,只是怜惜地捧起她出水缸时被磕得淤青的膝盖,“痛不痛?”
“阿姐吹一吹,便不痛了。”
“嬗湖”这个名字,是她化为人身后,梨娘起的。
不过见嬗湖自己磕磕绊绊、念不通顺,女子便只宠溺唤她小湖了。
嬗湖与梨娘在颍川城中,度过了一个完整的四季。
春有桃树盛放,游人如织,只不过嬗湖夜里贪欢,错过春戏,梨娘便承诺她来年再看;
夏时溪边浣衣,她以家妹身份自居,却在众人散去后,偷偷吻上梨娘的唇。
嬗湖第一次瞧见遍山的脆黄阔叶,第一次尝到初雪落在舌尖的滋味。
可梨娘却忽地一病不起。
那年残存的冬,她在女子的榻边捱过。
嬗湖容貌昳丽到艳谲的地步,却生来胆怯,平日都是由梨娘护在身后的。
她人类言语说得磕绊,只会“梨娘”与“阿姐”两个词,平素见到生人,总是闭口不言,孤僻至极。
如今,梨娘重病,她招致诸多非议。
邻里议论她来历不明,因她模样妖媚,又怀疑她与最近城北深潭的水妖传闻相关。
贪图美色的人却提着聘礼,踏破了豆腐坊的门槛。
自然也包括颍川城内修行世家的独子。
桓柳来的那天,下着几年不遇的大雪。
嬗湖正一匙一匙给梨娘喂药,忽然听得破门声。
陌生人闯入家门,她害怕极了,失手打碎药碗。
在桓柳意图不善的目光下,她瑟缩成一团,惧怕到变回珊瑚原身。
桓柳才刚因天赋不佳,被齐聚颍川城选拔弟子的诸多玄门谢绝。此刻,见到眼前妖气四溢的珊瑚,顿时将提亲一事抛诸脑后。
他拔出剑,想杀了眼前的妖,好让玄门对他青眼以待。
嬗湖闭上眼睛,执拗挡在梨娘榻前,用身躯护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