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镜按着衣襟,借魔气掩住身形,勾起殷红似血的唇,眸底魔纹深邃。
而归霁借由她唇,半笑半厌地叹息,“浸默海下,魔宫主位已空悬百余年。这期间……究竟谁为魔尊呢?”
过往霁月光风的蘅芜君,被诬为十恶不赦、双手沾满鲜血的魔尊;
而真正绞杀往昔玄门,以一盏鲛灯邪物,将浸默海中众魔魂息重塑为清净“玄门”的落虞,获“濯清仙子”的美称。
天道轮回无常,循此往复。
这昆仑虚,何尝不是浸默海众“魔”眼中的魔窟?
绞杀阵法已启,司镜却视若无睹,护着倦睡在衣襟深处的小鱼,融入混沌魔气之中。
纤白指尖在面前轻轻一划,淡漠勾起唇。
天幕被划开一道缺口,其内暗淡无光,竟是浸默海之景。
黏稠殷红的血海,顺裂口流溢而下,众魔攀缘而来,数之不尽。
就让这些道貌岸然的仙修,浸没在他们厌恶入骨的魔窟之中罢。
临别前,司镜垂眸向下望去。
看见槐琅握着自蓓月那里得来的玉戒,指骨泛白。
也看见宿雪、怀宁。
青袍女子依旧松弛倚在席间,饮着琼浆,并未像往日在郁绿峰那般,纵容笑望她。
师尊、师叔……想必再也不会原谅她今日所为。
她自玄门叛出,更早已不是云水间受后辈依慕的大师姐了-
褚昭在恍若薄云的柔软床榻上醒来。
她意识仍有些混沌,视野也朦胧,一时竟辨不清身处何处,只觉床幔间有红绸覆盖,很像她在摇光泽的梦龛。
“……阿琅?”她本能地唤,见无人回应,又嗫嚅开口,“阿虞?”
纤细苍白的小臂忽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映知在这里。”低柔女音擦着耳畔响起。
映知是谁?
隐约有一道清秀纤弱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眉眼极美,她却记不得是因何与对方相识。
纱外香炉逸出圈圈绕绕的白烟。
褚昭举止迟钝,额角隐隐生出薄汗,经身后人一揽,竟不受控地轻唔出声。
“昭昭是不舒服么?”司镜抚上少女细腻侧颊,似在意料之中,“映知帮你,可好?”
褚昭只觉唇被微凉的柔软含住,她呜咽着,茫然被撬开齿关,不多时,浑身都热了起来。
的确是很舒服的。
她索性攀上女子腰身,将冰冷柔软的身躯压在身下,更迫切地将唇送过去。
后颈被一汪细腻掌心囿住,司镜稍稍偏过头去,唇色薄红,眸底浮动着失而复得、近乎疯魔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