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
褚昭以为司镜想要推开她,用力摇头,却发觉手腕被松垮冰丝制住,似乎意在束缚她的挣扎。
可濒临重伤的人,如何能牵制得了她?
她用牙将冰丝咬断,重新张开臂弯,护在司镜身前时,众仙修凌厉带有杀意的剑风已至身前。
轻而易举地击碎屏障,落在她身上,将殷裙割出几道裂口。
好疼。
褚昭怔忡低头,窥见衣袍被损,有鲜血汩汩从伤口中淌出,滴在地面,静悄悄的。
耳畔一时失声。
她忽然生出许多不甘。
羞恼让司镜瞧见她此刻的狼狈模样、没能如约护她的娘子周全。
也不曾带知知回去,哪怕只瞧一眼她的洞府。
更遑论她梦中多番设想的成亲景象,此刻已悉数破灭。
鲜血流淌,漫延至腰际悬挂的鱼玉佩,玉佩竟鸣震起来,骤然逸散夺目光亮,将褚昭笼罩。
她只觉浑身炙烫,伤口好似没有那么疼了,有了力气,第一想法便是回头,朝司镜望去。
司镜低垂着头,维持着前伸手,想去扯她的姿态,此刻却已无力蜷起指骨。
殷红光晕将她身躯罩入,她迷惘抬眸,却窥见褚昭向她扑来,腰际玉佩光彩与血月之景争辉。
少女触上她眼尾,轻声开口:“知知、我好想,看你穿嫁衣的模样呀。”
妖异诡谲的红光充斥整个山洞,入口处,众玄门人士惊疑不定,屏息凝神。
待绯红光芒转为浓稠血雾,逐渐散去后,纠缠的两人身影已消失不见。
惟余一只失却光芒的鱼玉佩,狼藉落在地面。
愿力兑现,成了再无一用的死物。
众人大惊,又恼怒不已。
“确如濯清仙子所言。鱼玉吸食寄身之人的愿力与命数,最终悉数汇聚到这鱼妖处,为她实现卑劣邪愿。”
“仙子不是说,这血玉中蕴含一丝魔气,出自魔尊绛云,故只她一人才可催动么。”
“如此说来……”有人脸色惨白。
“那鱼妖,果真是绛云?”
…
眼前景象虚晃不可追,司镜搂抱住褚昭,只觉血玉光芒晃眼。
不过短暂几息间,嘈杂无处可退的山洞、众玄门仙修厌弃不解的脸,已然在眼前消散一空。
她竟来到了一处陌生至极、凋敝阴森的深林中。
跪坐于水畔旁,不知方位。她环顾周遭,俱是昏暗萧条之景,而面前,却是一片点缀无根荷花、清澈见底的水潭,景致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