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事关昭昭的情丝?”
女子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袖,以纯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话。
“情丝的确在我这里,不过,早就被我用鲛灯燎烧殆尽。昭昭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映知,尤其是你。”
司镜浑身发颤,内心空茫。
她扼住落虞的脖颈,手腕处青筋泛起,“你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
“昭昭今世……与你何干。”
褚昭今世本该是条无忧无虑,懵懂可爱的小红鱼,不应被卷入轮回纠缠的乱流。
落虞依旧笑着,身躯魔化,散作一捧晦暗雾气,“因为我,亦心悦于昭昭。”
“从前,她不肯瞧我,斥责我痴心妄想,执拗地要选一柄剑成亲。如今,我便要她被剑洞穿,要她只属于我。”
“就算,她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也好。”
司镜惘然望着面前陌生的女子。
落虞撕开过往伪善面具,疯魔笑了起来,“你可知道,百年前,绛云为何要在与归霁的结契礼上自戕?”
“她身中无解之毒,不想成亲后模样凄惨,索性于当夜死在归霁怀里,了却夙愿。”
“归霁分得了绛云一半的心,想必,痛楚也深入骨髓罢。”
司镜神情茫然空洞,钝痛感从胸口处蔓延攒长,快将她撕作两半。
被碧霄穿透胸口的生冷,遭受玄门之人围攻的痛楚,不及如今分毫。
“我忘了,归霁与绛云共用一颗心脏,本为一体,抽去小鱼的情丝后,我合该补偿的。”落虞已无实体,温声抵在她耳畔。
“映知,你不是想变成人么?”她笑着开口。
“就偿你一具生老病死、七情六欲的躯体罢。”
“你会慢毒发作,渐渐老去,陪着不会衰颓、亦无法动情的小鱼,困守一生。”
司镜觉得喉间一甜。
近乎无孔不入的晦暗雾气,有一抹融入了她的脉息之中。
她周身轻颤,终是力竭倚倒在地。
胸口处生出如寻常人一般的悸动感,却混杂着针刺般的痛楚,缓毒已经发作。
昭昭素来爱美,贪恋她的模样。
她老去之后,小鱼,还会喜欢她么?
司镜吐出一口鲜血,墨发遮住眉眼。
血泪落下,寂然无声,染红不然纤尘的衣袖。
落虞遂愿笑了起来。
她凝出身躯,蹲下身,探手捏住雪衣女子的下颔,想要欣赏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