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会儿吴倩儿突然起了话头说起来,大家都已经把她忘了。
真正丧心病狂也让几个女孩儿一想起来还隐隐后怕的是假虞氏。
张姝一直耿耿于怀丹娘的死和她在马场被假虞氏劫持之事。
她从行宫回京的那日,临行前去红螺寺给虞将军佛龛前又上了一回供奉。在红螺寺恰碰到丹虎。丹娘的牌位也已到了那里。
丹虎说,假虞氏那时藏在芦苇中暗中窥见她们三人时,本来是要出发去码头的,唯恐被她们发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那时贵妃和太后还没生分,太后有意让承恩公府与贵妃兄长联姻,这对皇长子和武安侯府可不是什么好事。
假虞氏就想出了那么个下三滥的主意,将张姝扔到运河花船上,意欲毁她名节,让两家结不成亲,又能恶心一把张贵妃。
跟她所犯下的窃国之罪比,这实算不得什么。在杨敏之的授意下,这份供词被销毁在北镇抚司。
张姝也不再跟陆蓁细说,只告诉她丹娘的仇已报,逝者已安息,活着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怨天怨地。
陆蓁想通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精气神很快好转,以前的活泼劲儿流露出来,叫人把沈誉府上的几坛子好酒都搬出来,要跟她俩不醉不休。
喝到后头,吴倩儿说话的舌头都直了:“沈大人真是白娶了你!他那点好东西不是被你摔成八瓣就是喝光光!你还要跑到宣府去跟他和离,让他人财两空!我都替他不值!”
张姝和陆蓁都呵呵直笑,说她嘴不好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们几个小女娘当然不可能把几坛子酒都喝光。刚刚喝到微醺惬意,沈婶娘就过来禀报说小娘子的家人来接她们了。
张姝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挺拔的人影跟在沈婶娘身后。走到她身边,小心的把她横抱起来。
星眸迷离半睁,看清楚抱她的人,娇滴滴的笑了。
“杨敏之,你还没走呀?”喝过酒后的嗓音也像在水里泡过似的,又软又嗲。
杨敏之把她抱出门放到侯府的马车上坐好,她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要他陪她一起坐。
坐在一旁的喜鹊情愿自己是个睁眼瞎。
他摸了摸她脸颊,把她交给喜鹊,就下了马车。
她嘟着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还是乖乖的偎依喜鹊的胳膊轻轻的合上了眼。
杨敏之放下车帘,笑了。骑马陪在马车旁。
到侯府,喜鹊想扶她下车,她突然来了脾气,就是不动。
杨敏之撩起帘子看过来,她眨巴眼睛朝他张开双臂。
他僵在原地,朝侯府门口瞟了一眼。
就这一会儿的犹豫,张姝不满意了,从车里弓起身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他倒下去。
杨敏之慌忙接住她,心里怦怦直跳,又慌张又甜蜜。两只耳朵燥热的很。
“姝姝。”他温柔的唤她,她的眼睫眨了眨,慢悠悠睁开。
“已经到门口了,要我抱你进去吗?”
“要的。”她回答的很快,又合上了双眼
次日早上,张姝醒来,在青鸾院自己的闺房。昨晚上的事,在脑海中只剩零星片段,就像做了一场似是而非的梦。
她只记得她喝多了,杨敏之抱她上马车,抱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