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面色酡红,一张俊脸更冷了。不愉的挑起剑眉,眸光淡漠,覆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勾着唇似笑非笑,不再亲吻她。
一股桀骜不驯的少年气忽然从他身上冒出来,挡不住的风流恣意,令人怦然心动。陆蓁的心尖酥麻,慌张的跳个不停,也跟着红了脸。
他按兵不动,她体内的轮廓尤其明显,似乎还随着缓沉的呼吸搏动。她耐不住扭了几下,娇蛮的叫沈大人。
眼角眉梢俱是稚嫩的风情。
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再度响起来。这回是她。她可怜巴巴的:“没骗你,是真的饿了。”
沈誉恐她又跟上回似的饮食不及时伤了肠胃,动作快了几分,便偃旗息鼓草草了事。
抱她下了碉楼,到卫城的晚市寻觅饭食。
她已从小方口中知道了开平卫如今的局面离不开沈誉在宣府代理总兵政务的功劳,如今亲眼看到才真的令她惊讶。这里的繁华热闹虽然比不过宣府军镇,也差不了太多。
沈誉说得和小方差不多:“北漠总有打不过我们的和不想劫掠打仗的部落,他们愿意跟我们互贸,用他们的马和牛羊换我们的丝绸和茶叶。开平卫就是给这些往来北漠和边关的行商和牧民落脚的。这里比宣府更接近大漠,有明河就有淡水有草场,还有山脉阻隔,是天然的易守难攻之地。”
“沈大人,你好厉害啊。”若没有他到宣府来,这里不会呈现焕然一新的景象。
这是他第二回听到她夸他厉害。
沈誉微笑,把她放到一个汤饼面摊前坐下:“这边的吃食粗糙些,暂且将就几天。”
她笑眯眯的点头:“我吃什么都可以的!能饱腹即可。”
他轻笑摇头,她说得好听,若不是跟她同桌吃过这些天的饭,都不晓得她挑食挑得多厉害。
也不过才几日功夫,她便心安理得的顿顿让他吃她的剩饭。不过,他甘之若饴就是。
一缕发丝从她耳边垂下来,沈誉伸手去够,她正好抬头,冲他嫣然一笑。他收回手,唇角也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笑容。
“沈大人,你以后要多笑笑,莫要老冷着一张脸,尤其是不要……”她突然住口,脸上不可遏制的发烫。
不要在跟她睡觉时,那么凶那么冷的撞她……她紧紧的闭着嘴巴,羞臊的微笑,不再说话。
两人吃完面回到行署,老肖和小方正好过来。
陆蓁依然是被抱着回来的。陡然见到老肖等人,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沈誉把她放到椅中,衣袖一挥让他们有事就禀报,一点也不避讳有女眷在旁侧。
老肖摸着下巴嘿嘿直笑。
小方是跟沈誉回禀沙匪被歼灭的后续事务来的:“沙匪劫杀牧民后割下来的头,我叫老巴又跑一趟北漠送回去。那边部落的台吉托老巴给您带话,王庭冬天势必还会派骑兵南下到宣府和大同来劫掠,他们部落肯定不会跟着派兵就是了。台吉还说,宣府可能有北漠王庭的暗探……”
“如今我们可不怕他们打野谷,能过得了开平卫这一关再说!”老肖信心满满。
陆蓁想到在大同阵前的两个哥哥,只怕今年冬天就要迎来他们到边关来的第一仗,心中着实有些忐忑。
小方依然忧虑宣府潜伏北漠暗探一事,望向沈誉。
沈誉就像预先都知道了一样,淡淡的道:“北漠暗探以往是和武安侯一系联络的,后来武安侯伏诛,朝廷依然不干净,还有人暗中跟暗探有联络,京中官员中恐怕还有没拔除掉的钉子。”
小方和老肖都惊问是朝中哪位大臣。
沈誉漠然:“我亦不知。此人跟武安侯有牵连还能全身而退,可见藏得很深。我如今在宣府代理军政,远离中枢,即便想要彻查也有诸多限制,只端看都察院能否查出一二来。北漠暗探一事,小方回宣府先暗中查访,勿要打草惊蛇。”
小方称喏,走前又问沈誉和陆蓁:“陆夫人可要再换一贴膏药,您扭伤的不严重,约莫明日就能见好,药酒我那里也还有,我晚些给大人和夫人取来。”
陆蓁客气道谢。
老肖推着小方直往外走,口中调笑:“怪不得你找不到媳妇,什么事都要较个真,都要弄个一清二白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