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路的记忆再次浮现,宁怀卿莫名心慌起来。
师姐拜入紫薇阁仅两年,内功却十分深厚。
客栈那夜,他见到素不相识的客栈老板从师姐房中出来,后来问师姐,她显得很是意外,随意搪塞了一个理由。
还有许许多多难以注意的地方……这些异常他从前都深信不疑,从未多想。
可现下,段意婉的这番话让他产生了动摇。
师姐究竟是何身份?
*
段意婉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夜幕降临,宁怀卿坐在床上,只觉浑身发凉。
过了许久,他才下床将灯点上,行动间不慎碰到了桌上放着的凝霜剑。
这是他从泉清山带回来的。
泉清山现在乱作一片,许多人趁乱偷盗,他那时担心师姐的东西有损,问过周妙琴后去了师姐的房间。
房里东西很少,他一眼便看见了架上的凝霜剑。
宁怀卿将剑拿下来,心中钝痛,当时情况定然十分紧急,师姐连随身佩剑也未来得及取,不然也不会不敌对手,掉落悬崖。
他取来干净的布巾,将凝霜剑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妥善放到了自己的剑架上。
月光如水,宁怀卿提着一壶清酒坐到了廊下,他靠着栏杆,一边饮酒,一边看向天边的残月。
数月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月色,他和师姐一同在月下饮酒,想来已恍如隔世。
“你究竟在哪里?”
宁怀卿喝下一口极辛的酒,任酒液滑过喉咙直至心底,似乎这样才能抵消深藏的痛苦。
忽然,他眼神一凛。
有人在附近。
宁怀卿警惕地环视四周,发觉院前的树上似乎有人影闪过,他沉着脸慢慢走近,那人却仿佛丝毫不怕,施展轻功,落了下来。
女子一袭深红长袍,衣襟袖口绣着许多藤蔓纹路,缠缠绕绕一直蜿蜒向身后,银色发饰点缀在发辫间,行动间叮当作响。
看清来人的模样,宁怀卿手中的酒壶倏然落地,奔过去将阿离紧紧抱住。
他整个人埋在她脖颈间,感受到她熟悉的气息,声音几乎哽咽。
“你没死。”
阿离被他勒得有些喘不上气,却还是回抱住了他:“谁说我死了?”
“这些日子你究竟去哪儿了?发生什么事了?”宁怀卿有一百、一千个问题想要问她,死死抱着她不肯松手。
阿离脸色通红地拍了拍他:“你先放开我。”她要憋死了。
宁怀卿不语,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就可以永远留住她。
阿离推不开身前小山一样的人,只能抓住他的一缕头发,用力一扯。
“啊!”宁怀卿吃痛,终于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