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地排列在地上的时候,仿佛还能闻到鼻腔间残余的一丝烧焦气味。
消防喷头,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一卷粗麻绳,绳头处呲着杂毛,明显被剪过。
“现场的所有物证,我都验过了,有嫌疑的地方很多,而最可疑的是,我在这个灭火瓶里面发现了毒药。”
怎么可能?
狛枝凪斗忍不住想抬头,但很快他就忍下了这种冲动,藏匿好惊诧的情绪,不让紧盯着他的日向创发现一丝一毫。
一瞬间,数不清的情绪从脑海中闪过。
罪木蜜柑已经死了,剩下的人里面根本没人懂怎么验尸,更别说毒理分析了,这种需要专业仪器的科目,就算罪木蜜柑没死她也绝不可能独自一人做出来——
这也是他的计划实行的前提!
可现在——怎么会?
“可她的死因并不是毒,她死于胸口一刀失血过多,从她身上验出了更小一些的刀伤,以及反抗过程中造成的淤青。”
日向创继续用平淡的语气放下一枚又一枚炸弹:
“能在反抗中制服她的人不会是你……所以,你的嫌疑降低了。”
这句坏带给他的冲击无异于一只山羊突然站起来口吐人言对他念了一篇和歌,巨大的冲击力把他原本准备好的话都冲击得一片零碎。
狛枝凪斗微微睁大眼睛,罕见地卡壳:“……”
不是自杀?!
可她确实死在自己准备好自杀的屋子里,就连死法都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
怎么会不是自杀?
为什么会不是自杀?
狛枝凪斗抬头,借着窗外最后一丝夕阳的余韵仔仔细细观察日向创的表情,试图从他的眉眼之间找出哪怕一丝说谎的痕迹。
可让他挫败,面对他尖刻的审视,棕发的少年毫无心虚,一点退缩的迹象都没有,坚定得仿佛澎湃海潮里兀自矗立在最高点的岩石一样毫不动摇。
在对方的眼睛里,他自然而然看到了熟悉的坚定,那坚定不混杂着一点欺骗,纯粹到让他的质疑像泡沫一样一触即溃。
“我向你坦诚了我了解的全部,狛枝。”
棕发少年用不容闪躲的坚定态度把他钉在椅子上,敞开一切向他展示了自己的信念:“轮到你了,我不想把你当成敌人,我总觉得即使你这样的人心里也承认里奈是我们的同伴——我不会放过凶手,我一定要把杀害她的凶手送上绞刑台。”
“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也想知道真相的话。”
沉默。
巨大的沉默像夜色一样渐渐上涨,淹没两人之间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