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珠就坐在他膝上看着,直到嗅到熏香,才发现这是谢缙之自己的帕子。
手帕细致擦过掌纹时,简直像用谢缙之气息盖过卫玠痕迹,涂得她满手都是。
兄长这样审问,就好像当着他面把那些事再做一遍,让他看清那张桌下她是怎么和人挤在一起似的。
应该是这种问法吗?
意珠茫然,吴泽说过的长兄独占欲与掌控感晃过耳边,让她有点恍惚。
此刻兄长动作轻柔,处处贴心,她手臂袖扣每处都被擦得干干净净,不见一分奇怪之处。
只是松手时,青年视线因身量自然居高,朦胧垂到她脸上,他将意珠没说的话说完:
“然后他在桌下憋不住,反驳你时碰到了你的脸,对吗?”
“把脸转过来。”
谢缙之手背轻拍两下她的脸,干燥的:“意珠。”
意珠茫然,看着虎口反转过来抵住她下巴,指节在下颚一顶,她就不得不张开唇来。
似只是检查她唇里有没有伤口,谢缙之平静垂眸,一贯的光风霁月,体贴稳重。
一点湿红在掌间懵懂仰起,腮肉干净柔软,没留痕迹。
半张仰起的脸被吐出的气衬得莫名的艳。
这是除了喂药和梦魇时,意珠第一次清醒主动仰唇,下唇被摁得小片凹陷,里头水滟滟的。
没人说停,她就只有费力张着,直到腮边都发酸,她有点含不住了,快滴到谢缙之手背上,眼瞳小心往上看去——就是这一眼,谢缙之忽的俯身。
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一下连谢缙之高挺鼻梁、虎口上的痣都看得见,意珠睁大眼,只见他手指飞快抹去她唇边溢出的东西。
玉戒仿佛也因此沾上水光。
用帕子擦就好了,怎么接住了。
意珠呆在原地,而谢缙之垂眼,扫过沾湿的食指中指,淡淡夸赞:“好孩子。”
她现在就是好孩子了吗?
背地偷偷跟踪兄长,强迫卫玠跟她一起做贼还差些把他憋死,把人惹生气了,也是好孩子吗?
没想过称赞竟是在这里得到,意珠赫然,心虚舔唇。
刚被人以目光勾勒过,此刻口腔里全是淡淡沉香味,好像呼吸都被堵满,整个人要溶在他膝上,哪还记得什么卫玠桌子。
完全变成小木偶人,任由谢缙之继续拂开她头顶蛛网,再要拨开哪里也不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