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父盯向意珠。
刘家是半块玉都刨不出来的,难道是意珠她娘留给她的?
他就知道意珠她娘当年能留几十两银子下来,肯定也留了别的东西。
小白眼狼,问她那么多次她都绝口不提,光吃他刘家老底。
他低斥意珠过来,女孩乱糟糟站在别人影子里一动不动,仔细看去,才见她一手的血。
听村长的意思,是这位谢公子刚好撞见意珠被欺负,瞥见了她袖里掉出来的玉佩。
那玉佩和他手中的正是一对,意珠就是谢氏要找的,流落在外的小女儿。
刘父愣在原地,想起意珠母亲刚怀上她时村里的闲言。
那时就有人说怀孕日子对不上,说不定不是刘家的种,意珠娘早产后撒手跑掉,日子更对不清楚。
且刘父还比旁人多知道一点:当年意珠娘走前,给意珠留下的银子不算少。
能一声不吭拿出那些,背地身份不凡另有隐情,似乎也有理可循。
看清那质地不凡的玉佩时,他心中已信了七分。
意珠从始至终沉默,只在谢家公子确认要将她带走时猛地仰头,将唇瓣抿得湿红。
她握紧、再握紧玉佩,直到它全沾上自己的血。
这是她亲手从土里刨出来的东西,她清楚知道不是她的。
玉佩摸起来很昂贵,意珠在睡前幻想过很多次:
也许有日会有人急切寻物,看在她好心保管玉佩的份上分给她大笔报酬,银两从天而降。
也许会有人因为玉佩阴差阳错看见她,由此发现她是什么王孙地主流落在外的孩子,将她接回去继承家产好好培养,母亲就会在那里等她。
现在一切竟然成真,即将卑劣地成真。
意珠问自己要开口吗。
以村长的谄媚小心来看,谢氏应当是大户人家,哪怕只是做个庶女也该比送到老男人身边要好。
谁要继续留在这儿过苦日子?
她才不要说清,意珠把嘴巴闭得快缝起来,默认下这个身份。
她怯怯牵住那位清贵兄长的袖角,又几乎是迫不及待坐上去京城的马车,将过往数十年抛在脑后,去做谢家那个走失多年的庶女。
一切还算顺利,只是她踌躇唤人哥哥时,那位兄长没有反应。
在车上隔得近了,她才看出兄长比胡乱窥探时还要高出一点。
冷淡气质同优越五官贴合,唇色淡且薄,没一笔多余线条,冷肃,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