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见她看过来,眼中出现一抹痛色。
宋蕴枝见此眉心微微拧起,她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贺时章是个情种?
谢谌没有察觉到二人之间怪异的气氛,自然地从宋蕴枝手上接过伞,扫了贺时章一眼,缓缓道:“贺大人两个月前还在瞿阳县,不知道也正常,般般,这位是大理寺寺丞贺大人。”
从前只有自己唤的小字,现在从另一个男人的口中说出,即便是如谢谌这般清冷的性子的人,可贺时章仍旧听出了他在唤般般的时候,语气比平日里温柔了一些。
而宋蕴枝则腼腆地跟着唤了声贺大人,就好像与他是第一次见面,以前唤他时章哥哥的小姑娘,似乎变得陌生了起来。
他掐着掌心,强迫自己笑道:“恭贺谢大人与谢夫人新婚,等这件案子了解,我一定做东好好谢过谢大人,还请谢大人携谢夫人前来赏脸。”
宋蕴枝立刻道:“我一个内宅妇人还是不与你们一道了,贺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谁还要再见你,她在心里不满道。
当初是他与旁人定亲在先,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又不敢违抗父母的意愿,如今这幅样子做给谁看?
谢谌带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贺时章,发现他正盯着宋蕴枝看得失神,顿时他神色微微一变,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
半晌,他道:“朝廷有规定,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私下不能走得太近,贺大人能在后续的事情上配合我,就是谢我了。”
贺时章与他本就没有深交,方才那话是他想日后再见般般才说的,只是没想到般般会推拒,这让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夫君,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宋蕴枝自然地抱住了谢谌的胳膊,仰头冲着他道。
谢谌嗯了一声,对着贺时章道:“天色已晚,贺大人也早些回去,免得让家中母亲担心。”
这话仿佛是在嘲讽他之前因为母亲做主定亲的事,在谢谌和宋蕴枝走进雨幕之后,贺时章的目光死死盯着挨的很近的,形状亲密的两个人。
般般从前,从未那般亲密地对他过。
伴随着悔意,嫉妒悄悄在心底滋生。
般般这么单纯的人,一定不是自愿嫁给谢谌的,一定是谢谌看上了般般的相貌,用自己的身份逼着般般嫁给他的!
他紧紧握住拳头。
马车里。
宋蕴枝低头思考,方才他们二人提到了案子,让她想起宋景安如今还在刑部大牢中,她实在是有些好奇,胆小如宋景安,究竟是怎么惹上人命官司的。
她忍了忍,到底是没忍住,开口道:“郎君,我有件事想问你”
谢谌还在想贺时章看向宋蕴枝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而在贺时章面前一直唤他夫君的少女,如今只有两个人时,又唤他郎君,让他不得多想,她和贺时章之间,其实早已认识。
此时听见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垂眸看她,“想问什么?”
身边的少女双手放在膝上,下意识抓着裙摆,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问出口,最后才鼓足了勇气,用一双清澈的眸子对上他:“上次四妹妹来找我,其实是为了让我向你给景哥儿求情,听说景哥儿惹上了人命官司,如今被押在刑部的大牢中,就等着案子审了定罪。”
谢谌眸色微动,明明她上次才与他说了不喜欢宋媛安姐弟,眼下问他宋景安的事情,莫非还是舍不得亲情,想要求他放了宋景安?
她性子软,说不定旁人求了她,她便心软了。
那么,她会为了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向他求情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水润的眸子上,观察着她的神色,而后慢慢开口:“他没有动手杀人,但是也算帮凶。”
她就说,给宋景安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杀人,心中虽然嫌弃他不中用,可面上却是意外的神情:“帮凶?”
谢谌嗯了一声,继续道:“真正的犯人你那晚见过,就是那几位与宋景安一起在醉仙楼喝酒的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