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枝听了他的话,知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在装睡,索性睁开眼睛,自己撑着坐了起来,对上那双墨色的瞳仁:“郎君问我何意,我倒是想要问父亲是何意,我不过是与郎君闹了矛盾,院中其他的下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父亲就知道了,还急着把人往郎君身边送。”
她理直气壮地把那晚的事情简单地说成是闹矛盾,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委屈,话才说完眼圈就已经红了。
谢谌瞬间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也知道了汀兰院中不知不觉被人安插了眼线,他看向坐起来的少女,明白她身为儿媳,不能明目张胆地违背公爹的话,只是把人给放在汀兰院。
“父亲那边我会去说,云袖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他冷声道,父亲插手他院中的事让他不满,更不满他越过他敲打般般。
让宋蕴枝有些意外的话传入她的耳中,她抿了抿唇,装作不在意道:“随便郎君怎么处置她,反正又不是我纳妾”
心里想的却是算谢谌识相,若是让她处置云袖,估计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毕竟这是公爹送来的人,她要是自己把人给送走了,还得平白担一个妒妇的名声。
谢谌捕捉到她微微弯起的唇角,便知道自己的话她很满意,他有些无奈,可面对这样真实的她,却没有任何反感的地方,反而觉得比之前那个故作天真的她要鲜活了许多。
他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温暖的温度传到掌心,不顾她一瞬间的僵硬,他道:“方才夏竹说你今晚又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么?”
宋蕴枝被他自然而然地握着手,原本还有些不自在,听见他说这话,她心中惊讶,开始怀疑那晚的事情只是她的错觉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他的掌心很暖和,所以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她撇了撇嘴,不高兴道:“郎君请的大夫给我开了许多的药方,晚上喝那些药都要喝饱了,哪里还有胃口吃晚膳。”
带着嗔意的话落在耳边,谢谌垂眸看她,果真见她微微鼓起一张脸,好像是在埋怨他请的大夫太过大惊小怪。
他眼中不自觉带上了笑意,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道:“若是晚上饿了叫醒我。”
宋蕴枝嘟囔道:“不劳烦郎君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真饿了也不可能把他给叫醒折腾人。
谢谌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慢慢松了她的手,起身就要往暖阁去。
宋蕴枝见此,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袖子。
感觉袖子被扯住,谢谌回身,只见她咬了咬唇,接着见她别开脸没有看他,轻声道:“暖阁狭小,住着不方便,郎君还是在这里就寝吧”
如今谢谌还没去找谢均放在汀兰院的眼线,保不准那人知道他睡在暖阁的事情后,又往谢均那里传去,她不想让外院的人看热闹,尤其不想让讨厌的人知道她和谢谌的事情,所以只能把人给留下。
既然谢谌没有再提
那晚的事情,更没有提休妻的事,还不如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而且,许是和他睡一张床习惯了,他不在身边她睡得有些不安心
她的话让谢谌有些意外,见她故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他的唇边不禁溢出一抹淡笑,从她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果真见她不高兴地撅了撅嘴。
“郎君是不愿意与我共处一室吗?”她幽幽道。
他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可爱,在她就要独自生闷气前解释道:“我去换下身上的衣裳。”
宋蕴枝分明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很快就明白了他是在笑话她,她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躺下,背对着他:“随便你。”
这是懒得再敷衍他的意思。
谢谌看着她钻进被窝里,没有再说什么,自己往净室走去。
许是云袖和眼线的事情都交给了谢谌,加之喝了药,她才躺下没多久,药效慢慢发挥,很快人就已经睡着了。
等谢谌从净室出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陷入了甜甜的梦乡中,他看了床上睡得正甜的宋蕴枝一眼,最后又出去了一趟,找来了流风,交代了他一些事情。
再次回来后他吹灭了唯一的一盏烛火,动作轻缓地在她身边躺下,才躺在没多久,就见旁边的人动了动,接着如他意料中的一样往他的怀中来。
柔软的身子很快就无意识地贴上了他的胸膛,他没有把人推开,而后把人再往怀里带了带,他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发顶,轻声对着她道:“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