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铁门时,枯朽的风带着尘埃扑面而来。
孩童的笑声和老人故作生气的斥责飘来耳畔,又在下一刻消失无踪了。
四处都是灰尘和肆意生长的藤蔓,走过的保安亭剥落了墙皮,斑驳的壁画也带走了幼年在墙上画画的那个叶十一。
她走过这寂静得好像鬼屋的孤儿院,凭着记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
风摇动门扉,少女在盖着防尘布的床前回头,看见了墙上保存完好的,巨大的银河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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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秋天,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来到了花之盒,畏畏缩缩地在铁门前张望,然后被不止一个保镖扭着手推了进去。
她叫喊着嘶吼着被一路拽进了一处庭院。
院中有人正躺在摇椅上打盹,听到动静缓缓睁眼。
保镖将女人按倒在她面前,她便翘着腿睨下去:“你哪位?来找谁?”
女人从地上抬起头,看见少女黑色的裤脚和被风吹散的绸缎一样地黑发,按着她的保镖只有两个,可她看见了,在房子的拐角处还有人,楼上也有人,那些目光藏在黑暗中,如幽暗的狼眼盯着她。
如此平静却又叫人头皮发麻的肃杀氛围里,唯有眼前这少女似睡非睡,舒展的姿态叫人觉得危险指数正在不断升级。
再是愚蠢的人也不能不感觉到不妙,于是女人畏畏缩缩地躲开视线,不停说“我找错地方了”,还哆哆嗦嗦地道歉。
少女就那么躺在椅子上听她说完,然后吐出三个字:“让她说。”
然后女人就被保镖拉起来,按进了池塘里。
不知道多少次以后,高喊着“我说我说”的她半死不活地回到少女面前,被她一脚踩住了脑袋。
“说吧。”
叶十一撑着脸,听她哭哭啼啼地说出了第一句话:“我,我是来找叶空的——我,我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寒蝉鸣泣,弯月似刀。
活到十七岁的叶十一终于知道了自己来自何处,可在几个心腹的偷觑之中,她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在女人说完后又踩了踩她的脑袋:“还有没说完的,让她全部吐干净,否则就去死吧。”
她自己却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漫不经心起身回屋了。
女人对着围上来的保镖发出了绝望的哭声。
有人在暗中对着这一幕耸肩:“幸好这女的没说自己是她亲妈。”
另一个声音笑起来:“这么丑的女人怎么可能生得出叶十一?她得是仙女生的才对。”
“听你这么说,已经对十一她妈很有好感了?”
“开什么玩笑?”伴随着一声打火机被点亮的脆响,火光照亮几个二楼走廊上看热闹的年轻男女,“不管是不是仙女都弄丢了叶十一不是吗?就算是仙女,也是该死的仙女,嘻嘻。”
“唔,有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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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宝珠桌上出现了一纸亲子鉴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