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东西就算了,这个黑粉配色的猫耳头饰,真的让他有种说不出口的、浓烈的羞耻感……!
可下一秒,许轻漾的手腕却被季星野攥住了,满脸虔诚地亲了亲掌心——仿佛一种另类的乞求垂怜,让季星野看上去像是一只被淋湿的狗狗——对方这副模样,极大程度地取悦了许轻漾。
许轻漾:“……”
这下是真没招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许轻漾就感觉自己就像长在季星野身上一样。
临了,季星野一圈一圈、轻抚着许轻漾的小腹:“许总今天好棒啊。”
“……不准那样喊我。”许轻漾坐在季星野的大。腿上,手指蜷缩。
他现在听见“许总”这个称呼,会有一种幻视自己跟季星野正身处公司,行越轨之事的错乱感。
“那不喊了。”季星野今晚已经应吃尽吃过了,现在对许轻漾唯命是从,“只夸好棒。”
“……”许轻漾咬着下唇,还是觉得羞耻,索性把脸埋进季星野怀里,闷声闷气道,“懒得理你……”
季星野轻笑着,环住年长者的腰际。
过了好一会儿,许轻漾才再次抬头。
他把自己的下巴枕在季星野的肩头,懒散地发着呆。
季星野缓缓开口:“许总,你刚才小憩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是又做噩梦了吗?”
许轻漾微怔,垂下眼帘:“我记不清了,应该是吧。”
季星野沉默着,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许轻漾的背脊。
“我十三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发高烧,许多记忆都没了。”许轻漾语气平淡,第一次在意识清明的情况下,跟季星野说起了自己的过往,“唯独那几件最想忘记的事,却一直在我的噩梦里重演……”
许轻漾被许耀如接回许家的时候,在“妈妈”早些年的培养下,他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喜好,留长发、穿裙子,喜欢粉色等等……
但这些喜好,对于许耀如来说,就是明晃晃地、上不了台面的错误。
连许轻漾存在本身,都像许耀如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唯一污点。
偏偏许轻漾又不是软弱的性子。
他不赞同许耀如对他的评价,也不服气许耀如对他的管教,回到许家后的许轻漾,与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你以为你现在吃谁的、穿谁的?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许耀如指着鼻子训人。
许轻漾眼里含泪,但还是梗着脖子,不管不顾地大喊:“我不喜欢你!而且我本来就不想跟你回来,明明是你突然闯进我家里,把我带走的!我要爸爸妈妈,不要你们!”
“别跟我提那个疯女人!”许耀如不耐烦地怒吼。
他扬手就要扇许轻漾巴掌,但是被冯萍哭着拦了下来。
两人这种剑拔弩张的父子关系,大约持续了一个月左右。
在许耀如眼中,许轻漾是疯婆子养出的没教养的疯孩子,无药可救;在许轻漾眼中,许耀如突然出现,毁了他原本幸福的生活,还整天诋毁、贬低自己和妈妈,简直十恶不赦。
许耀如早就习惯了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威,冯萍和许南峰在平日里也极少忤逆他,所以许耀如的耐心很快告急。
更何况,血缘关系就像挣脱不断的锁链,家长能对小孩能行驶的权力与手段太多了——
于是,在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一天,许轻漾放学回家,正准备拿衣服洗澡,拉开衣柜的橱门,却发现里面的衣服空了大半,就连他的睡裙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