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时盈才这样咋咋呼呼的,像个流氓一样闯进他的生活,他时常觉得生活很没有意思,但看到时盈的时候会觉得有意思一点。
黎洲抬手轻轻给她揉了下额头,他手指冰凉,像从冰箱里才拿出来的冰块,让时盈红温了一晚上的脸变得好舒服,她闭眼笑了笑——
一只被撸后脖颈的小猫。
“行了,自己小心点。”黎洲边揉边说她。
时盈到底没把自己的速写本要回来,她真的只差抱住黎洲的大腿求他了,使出了浑身解数,所有能想的招都想了。
还是没用。
时盈活成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灰溜溜回房间了。
她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后,拿出笔记本,写了一篇五百字的道歉小文章,郑重的收好,并且给芷茉发消息,说自己以后绝对走向正途,可以有黄色,但不能让她哥变成黄色。
芷茉疑惑地看她发来的消息。
「脑子被驴踢了吧。」
。
六月十六是黎洲的生日。
黎洲比时盈大五岁,这是个很奇妙的时间点,五岁的时间看起来不算长,却时常会让时盈觉得,她要努力才能追赶上五年。
蒋因从娘家回来,整个家的气压又开始变得无限低沉,她早上起床时随口问了句黎洲今天想吃什么。
黎洲回答:“随便。”
蒋因“嗯”了一声,没再问。
黎安平不在家的话,蒋因一般不怎么做饭,哪怕现在问黎洲想吃什么也只是照例问一句,中午随便炒了几个菜。
“你表姨的女儿本科读完就出国了,现在在澳洲。”蒋因惯喜欢说起其他人家里的事,她顿了下,想起之前黎洲大三的时候有个出国交换的机会,被他拒绝了,因为这事蒋因一直耿耿于怀。
她辛辛苦苦把他养大,是为了什么,让他学医又是为了什么,既然开始学了就要学到最好,出国显然是很正确的选择,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也供得起。
黎洲没说话。
蒋因今天炒了一盘蘑菇,还有个水煮肉片,另外就是一盘青菜——黎洲只夹了几片青菜吃。
蒋因倒没管黎洲吃不吃,她继续说表姨女儿的事:“国外的医学资源肯定比国内多,你出去了也能更安心学习,到时候读研读博,再回国的话发展容易得多。”
她说了半天,黎洲只回了句:“我不出国。”
其它的话一句不多说。
蒋因把筷子一放,冷冷看着他,看他这副冷淡又无所谓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有时候蒋因真的都怀疑黎洲是不是她亲生的儿子。
中途丢过一次,也可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