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盈说着,才发现黎洲受伤了。
他手臂上有一道血痕,应该是被飞过来的玻璃碎片划伤的,不深不浅的一道痕迹,中间略深处在往外冒血,时盈心瞬间提起来,她马上去找医药箱。
她拉过黎洲的手,棉签沾了碘伏,从伤口旁边的皮肤慢慢擦过去。
他这伤有一指长,中间有一道几毫米的小坑,像是被碎玻璃的尖刺压了下去,时盈边擦边倒吸凉气,就像这伤是在她身上一样。
怎么受伤了也不说,脑子彻底是被吃药吃坏了。
时盈心里骂归骂,手上动作愈轻,确定了伤口处没有碎玻璃的残留,她才谨慎地问黎洲,需不需要包扎一下。
伤口不是太深应该还不至于要缝针,但只是划伤包扎的话是不是就显得太小题大做,但也没关系——她上次受伤,家里还留下不少纱布和绷带,可以包。
黎洲笑,抬了抬手起来,反问她:“你觉得至于吗?”
“你是医生,医生的手很重要的。”时盈认真说,“该包就要包,没有至不至于。”
“医生的手重要,漫画家的手就不重要了?”黎洲自己拿纱布盖在上面,用医用胶胶住。
“这没什么,晚上就好了。”
时盈不放心地盯着他手臂,目光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扫,好像多看两眼就能把他手看出一朵花来一样。
黎洲还怕她看不完全,特地抬起手给她看。
时盈轻轻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
让他不要不当回事。
黎洲低头笑了声。
时盈让黎洲把行李带上,先去她那里住,虽然地方是小了,但不妨碍暂时住一住,先住着,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黎洲“嗯”了声,应道:“听你的。”
即使昨天晚上暂时收了一下,她那点地方再放个人的东西进来还是略显局促,时盈把衣柜硬是腾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出来。
只能腾出来这么多,再多真的就不行了,她自己的衣服也很多,新的没摘吊牌的都还有不少呢。
时盈在后悔,当初租的时候就应该选个大一点的,起码八九十平那样,不要因为一个人住太大地方害怕就选个这么小的——转个身都挤。
幸好黎洲东西也不是很多。
他去洗澡,时盈还忍不住嘱咐他,要小心手上的伤口,别碰水了。
黎洲抬了下手:“再小心点都愈合了。”
时盈板起脸:“让你小心点就小心点——你平时教训我都这么说。”
心脏有股温暖的水流淌过来,黎洲低低应了声,进了浴室。
不到五分钟。
浴室里水声停下,时盈听见黎洲在喊她,她放下手机,凑到门口问:“是沐浴露用完了吗?”
家里好久没住人,时盈也不确定,她本来今天刚刚还在想,明天要去超市一趟,还有好多东西要买。
黎洲沉着声音说了句话,时盈隔着门没听清,隐约听到“伤口”还是什么,她一着急,就拉开了门。
“水碰到伤口了?”时盈声音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