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便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
看到坐在灶前的方知越,脚步顿了顿。
方知越听到身后的动静,立马扭过了头:“遥,遥姐儿,水马上就好了,你在屋里等着就行。一会儿水开了我喊你。”
单独面对司遥,他还是忍不住紧张,因此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司遥瞧着面前她娘新娶的夫郎。
身上穿的还是那套洗的发白的布衫,人跟竹子般清清瘦瘦的,眼睛想瞧又不敢瞧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她不禁蹙了蹙眉。
回来两日,总算对方知越说了第一句话:“你回屋吧,我看着水。”
嗓音清清冷冷,听不出什么情绪。好似冬日里的冷泉,沁凉人心。
方知越却有些高兴。
见司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猛的站起身来,连屁股下的小板凳都被带倒。
“没,没事,你回屋温书去吧。反正我也无事可做。”
他双手拢在一起用力捏了捏。
司遥漆黑如墨般的眼珠子定在他身上,站在原地没有动。
也没开口。
方知越手指搅动的力道又加重几分,见此只好缓慢朝外走去。
“那好吧,那我先回房了。”
司遥没有看他,将凳子扶起来,替代了他的位置。
方知越慢慢吞吞迈过门槛,扭头又看了她一眼,这才回了屋子。
他现在住的屋子是司雯的,屋内还留下许多她存在过的痕迹。
床榻边的血迹,床脚的破烂甲衣,以及她从前的一些东西。
方知越关上门后,眼珠子在屋内转了一圈,并没有靠近床榻,而是朝西角的小竹塌走去。
这是屋内为数不多的家具。
小竹塌很是粗糙简陋,只用几根竹子随意绑在一起,随时都像是要散架的样子。
塌面也仅仅只够容纳一人躺下,连翻个身都很困难。
方知越却很满足的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