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薅着宁钰脑袋的战马收起了顶住他下颌的枪,一下子攥起他的脸端详起来,“那他妈可得好好养起来……再把他的翅膀折了给候鸟送个见面礼啊!”
“我草!”
不远处,几个搜车的战马又传来一道呼喊。
这战马显然有些烦躁,大骂道:“草你妈鸡毛啊,有屁快放!”
“我日啊……这回真他妈*的赚翻了,”几道脚步声匆匆地朝着这头奔来,怪异的语调中显然透着几分难抑的狂喜,“这人岂止是候鸟的人——”
宁钰咬紧牙冠,断断续续的呼吸间,那阵越来越焦躁的不安已经彻底吞噬了他的心脏。
火光燃起的橙光之间,近处的那个战马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手里拿着那张他视作珍宝的合照,正指着他,无比兴奋道。
“这人他妈的……还是雕鸮的马子。”
第75章第75章这群畜生……
耳畔的风声在猎猎作响,前额的发丝被狂风吹动,如同刀刃般刮得脸上一阵刺痛。
极度的不适终于让宁钰从昏迷中苏醒,强风拂面,他睁不开眼,只能勉强通过身体的其他感官,来快速判断眼下的情况。
身体散架般的疼痛随着意识一道复苏,宁钰咬紧牙冠,刚要试图撑起身,就发现自己已经发麻的手,正被一条粗糙的麻绳牢牢地反剪在身后。
除去手腕上的绳结,他还被一条条绳索缠紧在车顶,像是捆牲口般,被死死拴在了一辆越野车的置物架上。
浑身的体温在高速移动中被风吹得零散,宁钰的身体发寒,他竭力地保持着清醒,寻找着任何能挣脱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刮过面颊的狂风渐渐归于平静,似乎是战马的车队开始减速了。
……怎么回事?
宁钰终于有机会睁开双眼,他倾倒的视野中,不远处的营地灯火通明,像是完全没意识到,那如同炼狱般的噩梦已经悄然盯上了他们的家园。
不等他作出判断,越野车附近的那群摩托车群就已经调转方向,如同嚎叫的野鬼般,接连按响了刺耳的喇叭,直冲着那片营地飞驰而去。
最先点燃战火的,仍然是那数颗响彻天地的火|箭|弹。
砰!砰!砰!!
“十环!哈哈哈哈哈!——”
巨大的火焰伴随着战马拔高的音量,彻底点燃了看不到尽头的长夜。
宁钰的眼底被火光照亮,一双手已经被勒得发白,他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在晃动间,摸到了一截表面生了锈的金属物件。
心底像是一下子有了模糊的行动计划,他再次探出指腹,小心地朝着那块物件摸了过去。
残骸紧贴在车顶的边缘,像是一个被撞断的加固装置,只余下了一小块生锈的截面,虽然不算太锋利,但应该也足够让宁钰磨开自己手上的绳结。
宁钰没有片刻犹豫,拧过胳膊,立刻将金属的边缘卡入他交叠的双手之间。
远处的枪声响起,宣告着又一条生命的消亡。
毫无怜悯的扩张型子弹贯穿了一道道反抗的身影,在扎入他们体内的瞬间,又极度残忍地将身体搅成一团狰狞的烂肉。
入侵的刀刃无比锋利,溅射而出的鲜血泼洒满地,战马们仿佛是在庆祝独属于他们的狂欢,那一刀刀的挥砍动作毫不停顿,像是他们剁下的残肢只是寻常荤腥,而不是一个个同他们一样的、活生生的人。
洗掠已经进入了白热阶段,宁钰看着那片毫无希望可言的绝望景象,只能竭力沉下肩膀,加快了切割的速度。
哭喊和尖叫在这场狂风过境般的浩劫中逐渐衰亡,残存的人们仍在做着最后的反抗,男人们拿起武器,不约而同地挡在了妻儿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