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仁误事,慈不掌兵。若有人能逼他一把,于他而言算是机缘。”
从前因为师雪凝叛道的缘故,他性格偏执,对门下弟子的品性修行极其苛刻。
尤其是枕长清这个亲传弟子,正巧赶上了他最为执拗的那几年。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神一念,全都被严格驯化。
没想到用力过猛,将他教养的过于仁慈。纵使修为极高,却始终难下杀招。出手自留三分余地。
这样的人,好,也不好。
仁慈可以高举一个人,也能深埋一个人。无事时是宅心仁厚,一旦出事便是懦弱无能。
枕长清明白,眼前的姑娘虽然跋扈,实力却不俗。他若不全力以赴,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他淡然的眼神变了,运灵转气调整着体内寒息,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江菱见此乐得开怀,好心宽慰道:
“输给我,你倒不必不甘。”
她昂了昂首:“正式介绍一下,十七剑宗,朝鸣山赤练真人座下弟子,江菱。”
输给她实在是太正常了。她从开蒙便同龄无敌手,八岁甚至可以越境单挑一众师兄师姐。
他出于礼貌地点了点头,拱手作揖道:
“得罪了。”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样说了。
江菱目光鄙夷,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枕长清手中捏诀,双手翻覆间汇聚灵力。
江菱的脚下蓦地出现一方阵法,金光耀眼,有捆束之力。
她御剑凌空,对此不屑一顾。就在她准备飞离之际,阵法内株植猛蹿。
江菱眸光一怔,足有水缸粗细的藤蔓擦着她的耳畔而过,须臾之差便可夺命。
以她为中心的方圆十里,都是他植灵阵所覆盖之地。
十几条粗壮的通天藤在其中疯狂窜动,又时不时分叉,不断增加着数量,几乎要占满这方天地。
她矫健的身影在其中不断穿梭。
渐渐的株植密布,内里藤蔓如同迷宫般复杂斡旋,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至于江菱,众人一度猜想,她是不是早被挤扁了?
就在枕长清蹙眉之际,绿壁中猛地冲出一道身影。她嘴角噙着笑,身后跟着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