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身上所有的尖刀利刺,仿佛都被少女的一句话给抚平了。
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不跑?为什么帮我?为什么要主动跟我这样的天煞孤星扯上关系?
我这样的人,到底能给你什么?
许多个问号砸在他的脑袋里,响彻心野,他却一个都没有说出来。
他害怕,他卑劣地想,万一真的给她说清醒了呢,万一她真的跑了呢?
少女一双手纤纤如玉,皓腕凝霜。比他小上不少,却十分有力地握住他的手腕,覆上那条红底云纹的腕带。
那里,藏着他不愿面对的秘密。
“谢珩,”她蓦地出声,好像看透了什么。
“其实你很在意这个,对吗?”
他被这个病折磨的快疯了,好像随时都做好了一了百了的准备。
“如果我是你,我就拼命修至大乘,有一天一定要闯到九重天上去!去质问那些神仙,为什么要和千山派做这样不公平的交易,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与其在不公中身陷囵圄,不如拼一把,好歹让他们听到你反抗的声音。”
璃火症的事情,的确是神族的过失。
可是现在神道封闭,谁也没有办法去纠正这个错误。
她希望,能够激起谢珩的斗志。就像小时候,她替他向叶荨求来一株姑瑶草一样。
好歹…让他再多撑些时日吧。
世间的厄难是有数的,是需要有人去渡化的。
厄难选中了谁,并不是为了捉弄他,而是觉得他有战胜它的可能,他有资格去挑战它。
谢珩低头,盯着覆在腕上的那只手,闷声道:“我早就做好了与天斗的准备。”
“可是你呢,我是在给你机会。”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恐吓:
“入阵之后,我无法控制我的意识,也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即使这是谢珏的记忆梦界,可所有的疼痛、情感,都会真实的在你我之间上演。”
“怕吗?”他追问着。
虞听晚眼神不动,盯着他摇了摇头。
双行的法阵,需要两个人才能开启。只有谢珩会操控净魂阵,故而他会踩在谢珏的主导位,而虞听晚…就只能坐在渡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