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桓秋宁跪在佛前,诚心地悔过,虔诚地请愿:
“我这一生犯了很多错,伤害了很多人,罪孽深重,怕是用光余生的气运也无法弥补。
如果佛祖能听见我的心声,我祈求把所有的罪孽都加在我一个人身上,所有的因果报应都由我一个人来承受,不要牵连我爱的人,我不要他来分担我的报应。
我深爱照山白。但是,如果因为我爱他,而让他遭受痛苦,我宁可永远的从他身边消失。
佛祖在上,我愿尝遍人生八苦,但求佛祖不要因为他爱我,而降罪于他。
他这一生因为我,已经很痛苦了。”
月光透过雕花木窗照进屋内,灰尘在月光中飞舞,无声地落在了床前散落的衣裳上。月光凉薄,人心却是热的。
照山白问他,你在佛前求了什么。
桓秋宁偷偷地抿去眼泪,笑着跟照山白说没什么。照山白一再追问,桓秋宁只好道:“山白,等你病好了,我们成亲吧,就在上京城。我许你十里长街,灯火璀璨。”
照山白没有犹豫,便道了一声“好”。他翻过身,轻轻地亲了亲桓秋宁的眉心,温声道:“我不需要十里长街,也不需要万人灯火,阿珩,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让你在上京有一个家。‘此心安处是吾乡’这句话是不错,可你在别处,我总归是要挂念你的。只有你留在我的身边,容许我守着你,我才能安心。”
桓秋宁轻声应着,道:“我哪里都不去了,就留在这里,陪着你,守着你。”
夜里的上京城格外安静,两人靠在一起,一边数星星,一边夜聊。
“阿珩,你听我说。你如果不喜欢这里,我们就搬去城北那间屋子里,汤圆很喜欢那里。”照山白道,“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家具,所以就没有置办,你当年用过的东西,我都好好地替你留住了。之前蒙苛带黑鹰军入城烧杀抢掠的时候,我还嘱托章远一定要替我守住那间屋子,里面的东西,应该没有被破坏罢。”
“没有,都好好地在里头呢。我去看过了,屋子里面很干净,一尘不染。我知道是你一直在那儿打扫。”桓秋宁问道,“章远是谁?”
照山白笑道:“我记得,你习惯叫他阿远。”
“原来是他啊!”桓秋宁侧身枕着胳膊,二人面对面躺着。说着,桓秋宁抬手轻轻地勾了一下照山白的鼻尖,“我的小乖乖呀,这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一个人给做了。我说阿远那小子怎么没回去呢,仔细想来,他跟着你到了上京,肯定不想走了。”
“当年为了让他带你回上京解毒,我假装给他下了毒。其实,我给他吃的就是糖豆。他那个胆小的呀,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干上刺客这一行的!当时,他可快要吓死了。不过,他后来应该发现了,不然也不会没回琅苏找我要解药。”
照山白道:“他想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琅苏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桓秋宁问道:“所以,你后面就去干越寻我了?山白啊,我可真是把你给害惨了。我有罪。丞公子若是哪日烦了倦了,不想要我了,你跟我说,我绝对不缠着你。”
照山白捏着他的下巴,半信半疑地盯着他,挑眉问道:“真的?”
照山白越凑越近,想要亲他,桓秋宁却在快要贴上的时候突然转头,道:“我分明说的是玩笑话,你却问我真假,看来丞公子是已经烦了倦了,不想要我了。我不如现在就走了,免得到时候一个人哭。”
“小孩,你什么时候长大呀。”照山白见小狐狸撒娇生闷气,无奈一笑。
“叫什么‘小孩’。”桓秋宁在床上打了滚,调皮道:“叫‘夫君’!”
照山白不理他,他便趴在照山白的身上,笑眼弯弯地盯着他,“叫声‘夫君’听听嘛。”
照山白故意逗他玩,就是不叫。
过了一会,照山白坐起来,很认真地对桓秋宁道了句:“七月初七。”
桓秋宁歪头看他,问道:“七月初七怎么了?”
照山白搂住他,二人鼻尖抵着鼻尖,“七月初七,我娶你。”
听到这句话,桓秋宁差点幸福的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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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七月初七率先到来的是六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