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定睛一看。仔细看清楚后,他笑得呲牙咧嘴,学着戏腔唱道:“瞧瞧吧,你的有情人儿来了。”
“……。”桓秋宁微微侧头,向游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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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和楼西侧的游廊忽起了一阵骚动。
湘妃竹帘被撞的斜飞,跌进来个雪白襕衫的锦衣公子,襟前绣着银竹纹,耳边的流苏与鸦发交缠在了一起,银铃声清脆。
走在照山白身前引路的人早已被人群冲散,他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些突然出现的人舞姬,睫毛颤如雨打白荷,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照山白跌撞着摸到戏台侧的乌木楹柱,他刚拿出袖中的手帕,便被身前的舞姬抢了去,舞姬频频笑着看他,一声声“公子,公子”的唤着。
照山白深吸了一口气,静定不语。周围的笑声,戏谑声,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全都入了他的耳朵,他终是忍无可忍,抬起手,捂住双耳。
一阵耳鸣。
礼教要求他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要对女孩子温柔地讲话,不能再人前失仪。可是,此刻他真的很希望能有一个人出现,拉他一把,不然他真的要疯掉了!
“丞公子,好久不见啊!”来了一只开了屏的绿毛孔雀。
桓秋宁轻步走来,松垮披着晨羲未晞的天水碧纱袍,指尖还勾着半截断在剑舞中的银铃链。
他摇着玉骨扇拨开人群,径直走向照山白,“一别数日,想我了没?”
周围喧闹声嘈杂,照山白依旧捂着双耳,不听不语。
桓秋宁见他这幅样子,闷声一笑,牵着他的衣袖,调戏道:“这位公子,你好不经撩啊。把耳朵捂住了,心就不跳了吗?”
照山白闻着熟悉的香味,睁开了眼睛。照山白看着桓秋宁,看他揽着身边的一位朋友,还要拉着自己的衣袖,欲言又止。
桓秋宁把十三推到一边,走到照山白身前,看着他道:“照山白,你理一理我。这么多人看着,你不理我,我好没面子的。”
身边有照山白的时候,桓秋宁的话总是很多,有时候是想打趣他,有时候干脆把他当成了不会抱怨的树洞。
其实桓秋宁跟熟的人都很能聊,只可惜他的身边根本没几个熟人。
桓秋宁调侃道:“照大人升了官,手里握着几个重案,已经今非昔比喽!但凡是个官,见了你都想请你去吃酒,大忙人不愿意跟咱这种芝麻小官玩,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们可是同床共枕过的友谊……嗯,或者是别的情谊,也行。总之,我们应该另当别论!”
“够了。”照山白转过头,严肃地道,“墨大人新官上任,此处人多眼杂,不要给自己和别人平添事端。”
“墨大人?这称呼我好稀罕啊。”桓秋宁笑道。
“等等……别人?谁是别人!才分居几日,怎么就变得这么冷漠了,好你个薄情郎,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我有怨,我要让大伙评评理!”桓秋宁抱着胳膊,一脸幽怨,自己生闷气。
“……”照山白拦住他,“你……你不要乱来。”
桓秋宁歪头,笑盈盈地问道:“你让我跟着你,我就好好地待着,都听你的,如何啊?”
照山白回看了桓秋宁一眼,没有拒绝。
桓秋宁离照山白很近,却也只是抓住了他的衣袖。
玉骨扇打退了了伸向照山白的一只手,回扇时还带着那他身上的股竹香。
在座的宾客见状,突然来了兴致,谈论起了有关于照山白“断袖之癖”的传闻。
起初有很多人是不信的,那位不染尘世的旷世奇才,连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更何况是男人呢?
可如今一位人比花艳的少年就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照山白的脸上虽然没有愉悦,可是也没有半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