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确实够诚意。”殷玉笑了笑,“如果本王不只是想要入主东宫,更想要让一个人死呢?你们杜氏,愿意做本王的刀么?”
殷玉想弑父夺位!
此话一出,杜长空立刻慌了神!他倏然跪地,作揖道:“殿下请三思,莫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后悔莫及之事!如今边境告急,北疆战乱不止,上京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乱子啊!请殿下以大徵的百姓为重,以社稷为重啊!”
杜长空并没有直说,如今稷安帝年事已高,明王又尚且年幼,虽然陛下没有立太子,但是这太子的位置早晚都是凌王的,他何必铤而走险,在史书上留下污名呢!
“本王说笑的,你未免有点太紧张了吧。”殷玉甩袖,端起了食盒中的热粥,笑道,“替本王谢过杜卫,他有心了。”
“殿下今日所言,您知我知,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杜长空的手心里满是汗,他连忙道,“请殿下放心。”
殷玉用勺子搅着薏米粥,说道:“本王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去吧。好好给杜卫去去火,别让他急火攻心,粮还没弄到,人先瞪了腿。”
杜长空走后,屋里又来了人。只是这个人,不是从门而入,而是翻窗户进来的。
来人朗声笑道:“凌王殿下,许久未见啊。杜长空给不了的‘诚意’,我能给得了!就看殿下您,愿不愿意用我这把刀了。”
第42章自投罗网
殷玉醉卧在床榻上,半睁着眼看向屋内的一抹红,他心不在焉道:“你的胆子挺肥啊,还敢来本王这找死?”
“知道殿下您心里有气,所以我来自投罗网了呀。”桓秋宁到哪儿都是自来熟,他坐在桌边,抬指弹了弹桌子上的食盒,细声道:“凉了。杜长空也太不会来事了,怎么不给殿下温好了再端过来呢。”
殷玉两指捏着酒壶,酒水顺着他的下颚往下流,打湿了锁骨。
他不走心道:“本王不吃油嘴滑舌这一套,给你一壶酒的时间,说吧,你想怎么死。”
“我一上来就表明了自己的诚意,凌王殿下难道没听出来吗?”桓秋宁从衣袖中抽住了一枝花,放在了桌子上。
他挑衅道:“末路荼靡,凌王殿下也有忘不掉的人啊。”
殷玉斜睨着那朵花,轻笑道:“连这种垃圾你都愿意捡,月缺花残之景可入不了本王的眼。一个死人而已,你凭什么以为他能做你与本王谈条件的筹码?”
“别急啊凌王殿下,单凭一朵花您就知道我想说的是谁了?还说不在意呢。”桓秋宁捏着荼靡花,又从衣袖里抽出了一枝摄魂花,“我这还有一朵呢。”
两朵花一黑一白,平静地躺在檀木桌案上,像两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熏香的青烟缓缓飘着,殷玉盯着那两朵花看,倏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他一松手,酒壶掉在地上,“啪啦”一声,摔碎了。
殷玉像一条被人戳中了要害的毒蛇,他的目光如刀,眉梢微挑,眼角的纹路如鹰隼般锐利,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蔑。
“既然知道本王在意他,你还敢拿他威胁本王?!”
他冷笑着起身,猛然抓起桓秋宁的衣领,将瓷片抵在桓秋宁的喉结上,寒声道:“本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亲手杀一个人了,你想逼我疯?”
桓秋宁没有躲,他抬眸注视着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微微一笑,挑眉道:“我想和你一起疯。”
殷玉阴冷的笑着,他把桓秋宁摔在地上,“行啊,本王陪你玩。来人,把他带下去,关进笼子里,本王要让他尝尝锥心蚀骨的滋味。”
被拖走之时,桓秋宁往地上扔了一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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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下的很急,城外的驿道上被落雨砸的坑坑洼洼。一辆马车停在了驿道的一边,后面跟着两位骑马的少年。
郑卿远见马车停了,他左脚一抬,轻松脱出马镫,轻盈一跃,利索地从马背上翻下。
“父亲,这才刚过驿站,还没到平阳呢。”郑卿远掀开车帘对郑坚道,“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您身子不好,我实在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