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对身体孱弱的夫君来说,显得过分禽兽,叶瑾钿羞愧闭上眼眸,企图将这荒唐的想法压下去。
张珉垂下的、乌沉沉的湿润眼眸,将她耳垂霞色尽收眼底,欲要出口圆场的话,被他吞回去。
眸中亮色几度浮沉,他在孽海中挣扎。
对他而言,令娘子心生怜惜,乃至露出羞赧颜色的人是“柔弱书生”,不是他张子美。
可倘若是他,娘子大概又会像今日这般,害怕后退,连替他上药都像接过烫手山芋。
然而——
他想,自己或许真的是个疯魔的狂徒。
此情此景,他心中想的居然是先用皮囊蛊惑娘子,再慢慢露出真面目,循序渐进让娘子接受真实的他。
先前早就打好了这样的主意,不是么?
张珉压住心头冒出的酸水,急促呼吸却压抑不住,喷涌而出,落在叶瑾钿耳边,像浓雾密林中的一声含糊敲击。
无法醒神,倒是让人徘徊沉沦。
本来就算不得清醒的她,鬼使神差地收紧掌心。
“唔……娘子……”张珉弓下腰,额头抵在她手肘上,艳红的唇瓣悬在她小臂上。
急促的呼吸,全部都洒在上面。
叶瑾钿感觉有一张潮热呼吸织就的水网,将她手臂虚虚拢住。
斑驳月色下,铁弓似的腰似被拉住弦,随时会发出穿云破雾的一箭。
下一刻,温柔细腻的吻落在她小臂、手肘,隔着衣袖落在肩头,扫开紧紧覆着的乌黑发丝,停于耳垂。
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耳边轻声问:“娘子,耳朵和脖子可以亲吗?”
吐息入耳,一阵痒意直往里钻。
叶瑾钿侧了侧耳,想要用肩膀将酥痒蹭掉,抖出来,恢复清明灵台。
“娘子……”
美人夫君的温柔低唤犹如缠人的藤蔓,绕着她的耳廓不停打转,一直往耳蜗里钻,似乎想要钻通七窍。
也许已经钻通了。
要不然,她怎么感觉脑袋像被什么轻敲,有些迷迷瞪瞪,聚拢不起任何思绪,就连鼻腔与咽喉都被挤压一般,喘不顺春末夏初略带粘腻的气儿。
她吞下一口唾沫,闻见浓郁杏花在鼻尖绽放,欲与藤蔓纠缠盘绕。
“娘子……”
她不应声,他便黏糊糊地喊她。
语调好不可怜。
“娘子,可不可以?”
叶瑾钿眼一闭,心一横,出口的嗓音都带上轻颤:“你亲。”
温热濡湿,急不可耐地将她耳垂包裹,又造访脖颈,徘徊在后颈处,拖出一片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