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瞳孔一缩,难以想象在医院里,藏在白大褂的之下,竟然是这样的光景。
那颗心脏突然停止跳动,下一刻。
心脏表面那些肌肉,“啪”的一声崩开,裂出无数条缝隙。
这些缝隙像是在旋转,又像是从内部推开,快速涌动,边缘不动,中间扩张,最后,竟然分化成类似“眼睛”的形状。
一个推着一个,密密麻麻。
可这些不是眼睛,没有眼白,眼球的位置被凸起的肉瘤取代,正挣扎着从蓝色的血肉中钻出。
但却能“看”。
王正拿着起玻璃舱外垂下的输液管,将尖端的刺入后颈,意志开始稀释、溶解。
玻璃舱内,一根缠绕在舱壁的血管结构缓慢移动,它迅速生长,末端生出如五指般的吸盘。
触手悄无声息地向上,轻轻向外轻松探出,啪嗒,打开灯。
白榆环顾四周,仍旧是黑暗。她松了一口气,还是影像。
她落在那颗心脏上,手里拖着被电晕的人,慢慢的,慢慢的,往后退。
身后一声巨响,大门锁住了。
白榆没有停下脚步,安慰自己,或许是风大,门总是可以再开的…
那只触手一路往下,沿着王正的脊背,随着红色血液被抽出,血管逐渐变蓝,突起。露出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圈一圈的环状虫纹。
这是…虫化了!
王正继续念着:“我以我血,归于虫主。我以我躯,归于群巢。”
白榆后脊发凉,仿佛粘腻的触感也贴着脊骨,一节一节往下。
她赶紧伸手一摸,又什么都没有。
再望向玻璃舱里的那颗心脏,只是跳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咚,咚,咚。
他的身体被吸干,一具干壳,王正却主动张开双手,扑向那颗心脏,墙上映出那张脸两颊凹陷,眼窝干瘪的脸,面带微笑。
信徒投入神明的怀抱,一脸满足。
“我带来了,新的血肉,敬奉神明。”
粘稠液体淹没了他最后的脸孔,泡沫翻滚,蠕动声充斥四周。
王正是故意引她过来的。
白榆脑海里,只剩一个字。
跑!
她猛地扛起束烨,冲到门前,狠踹门把手,一次,两次,门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