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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50(第4页)

楚培还没说话,袁增就先站

出来,说廷尉与他家有亲,或有包庇之嫌,请陛下另派人来复核此案。楚培被他抢了词,一时愣在那里,竟没反应得过来。袁增姿态摆足,含着泪连连向楚培请罪。儿子被羁押了,他也一句没有提要放人,一再表态,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陛下也没着急说什么,只问了问在座可还有疑虑的。尚书左丞王勤不明白长公主为何会安排楚氏出家,又把崔庆英的证词详询了一遍。崔庆英不敢含糊,在御前将楚氏生前如何想和离、如何去向长公主求助、长公主如何做主安排、她又如何去请来了妙澄比丘尼等等经过和盘托出。

然而桓廊听完又有了疑虑,觉得“楚氏向长公主求助”一节讲不通。既然楚培指控,当日亲眼看到长公主与袁綦有私情,那楚氏如何还会去找长公主?是不是其实是长公主为了私情,要逼原配出家呢?

他这样一讲,众人便都觉得通了许多。桓廊接着往下梳理,说既然长公主已经安排了楚氏出家,那确实是没有再要杀人的必要了,既然宴上的酒菜无毒,想来确实与长公主无关。

他如此一辩,众臣便都知道这是在迎合了陛下的心意,纷纷附议。楚培说出当日所见,本是想用通奸一事咬死长公主与袁綦合谋杀人,没想到竟让桓廊一张嘴脱了罪去,一时急得以头抢地,求陛下做主。

跟着楚家老太夫人来的那些个皇亲没什么实权,既无大将军以退为进的本事,又无桓令君巧舌如簧的辩才,说又说不过,就只能倚老卖老地哭了。大家让他们吵得头都疼了,才有御史中丞陈缙站出来说了句切中要害的话。

现在事情的关键,是楚氏到底是被人投毒,还是她自己暴病。廷尉验尸验得模棱两可,这要如何定谳?楚培一听,立刻请求陛下允许陈缙来主持复核此案。御史中丞上查台阁,下监州府,是块天不怕地不怕的硬骨头。萧盈便准了,命桓皋把一并卷宗物证都移交,让陈缙核查。

然而没两天,陈缙就上奏了,结论跟廷尉一模一样,无罪。

楚氏的尸体从外面看没有太明显的异样。中毒一般有齿甲发黑、面色青紫,或是血凝不涨、腹胀如鼓等等迹象,但楚氏这个样子,哪个仵作都断不了这到底是不是中毒。楚培若还是一口咬定女儿是被人投了毒,那陈缙就要剖腹查验,看楚氏最后吃了什么东西。

但楚家人一听说要损毁遗体,说什么也不干。楚培本以为陈缙是帮他的,没想到御史中丞谁也不帮,就想把案子查清楚。他现在觉得陈缙也不是好人,甚至还集结了执金吾卫中几个要好的军侯,要去廷尉府抢女儿的尸身。

陈缙没法子,只好把廷尉当时的结论重新写一遍,原样送了上来。陛下召楚培进宫,把两份定谳都甩他面前,楚培再无话说,只求能将女儿带回去好好安葬。

袁綦当天就被放回了家。

然而此事真正引起的风暴,是从结案之后开始的。

楚氏的尸身被领回去之后,崔挺瞧着楚培伤心,陪他喝了几杯,不小心多嘴,说出了崔庆英告诉他的一桩秘事——姜逯,就是袁綦为了长公主争风吃醋,一剑捅死的。

到这个份上,长公主与袁綦的私情就算被彻底坐实了。一时悠悠众口,连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奸夫□□逼死原配的故事,袁綦连家门都出不去了。

谢聿第一个上奏,主张赶紧将长公主下嫁袁綦,以保全皇家的颜面。明绰在含清宫与舅舅据理力争,这样不就是验证了“奸夫□□逼死原配”吗?到底保全了哪门子的皇家颜面?但是谢聿根本不听,就只认定一个道理,通奸既已人尽皆知,只有成婚,才能从礼法上挽救一二。

朝中和他一样想的人不在少数。桓廊,王勤,陈缙……三台诸部,凡是说得上话的,都不用袁增去鼓动,众口一词,劝陛下尽快为东乡公主指婚。连谢星娥挺着快临产的肚子都来劝,好像大雍的礼法道统,纲常伦理,国之正道……尽系明绰一身。

这么不歇气地闹了几天,含清宫传出消息,陛下发了旧疾,又罢朝会了。

明绰赶去侍疾,萧盈也不怎么跟她说话。最近萧盈一直沉默得很诡异,朝臣聒噪他不理,明绰要说什么,他也是不理。明绰本以为在这件事上萧盈是站在她这边的,可是现在,他的沉默也像某种惩罚。

一直陪到了第三个晚上,明绰才终于琢磨过来了,萧盈其实是在生气。只是他控制情绪已经成为了习惯,当他意识到愤怒产生的时候,就立刻抽离。但不只有急怒才伤身,他一味沉默,病虽发得不凶,却怎么也不见好。

明绰端了药来给他,一面直叹气:“戒嗔戒怒也不是这样戒的。”

萧盈没说什么,自己把药一口气喝干净。明绰坐在他床边,又道:“人总有喜怒,一味憋着,寻常人也要憋坏了。皇兄还不如发作一通,说不定好受些。”

萧盈好像终于听见她说话了,问得极其平静:“如何发作?”

明绰想了想,把手伸给了他:“都是我惹出来的事,皇兄打我吧。”

萧盈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面无表情的。然后他当真伸出了手,在明绰手上拍了一下。明绰还没怎么觉得疼,他已顺势攥住了她的手。萧盈的手还是跟以前一样,冬天里就凉。明绰没有挣开,拇指轻轻地在他手腕上拂了一拂,摸到了他的脉搏。

“跟我说说话吧。”明绰轻声道,“皇兄,别这样。”

萧盈看了她一会儿,手指轻轻地扣住了她的。良久,终于开了口:“袁綦那天跟朕说,你们并无苟且。但确实两情相悦。”

明绰一听就笑:“他真的敢在皇兄面前这么说吗?”

萧盈便也笑,松开了明绰的手:“诈你的。”

袁綦只说,是他痴心妄想,恋慕长公主多年。从那一晚起,萧盈就每天都在想,他是应该杀了袁綦,还是应该让明绰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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